趙詢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臉上有著沉思之色,一旁坐著李忠全與王從本兩人,幾年時間過去,他們兩個都是有了升職,李忠全已經做到吏部郎中,從四品,王從本也是任職兵部主事,正五品。
沉思良久,趙詢坐回位子,嘆聲道“李勛突然來這么一遭,本王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李忠全笑道“殿下,李勛方才那番話,確有道理,不妨一試。”
王從本也是點頭說道“如今皇上態度不明,有何想法,連李貴妃都是有些猜不透,我們這樣干等著也不是辦法,敲一敲翼王的邊鼓,試試他那邊的反應,倒也不錯。”
趙詢淡淡一笑“你們覺得,從哪一個下手為好”
王從本說道“當然是伍文奎。”
趙詢問道“為何”
“伍文奎這個人我多少有些了解,此人與我是同鄉,我們兩人同歲,早年曾拜一個師傅讀書五年,他比我早兩年中進士,一直在地方為官,此人貪財好色,為官不仁,但善于溜須拍馬,鉆營取巧,承平元年,翼王被調往河東任職,伍文奎那時候還只是一名小小的縣令,這才幾年的時間,便是做到了晉陽府尹。”
李忠全說道“如此說來,你與伍文奎倒是頗為熟悉,以前怎么沒有聽你提起過此人”
王從本搖了搖頭“年輕的時候,我們兩個的關系還算不錯,不過進入識圖之后,伍文奎完全變了樣,他出身卑微貧寒,做了官之后,變得越來越貪婪,我不齒他的為人,關系也就越來越淡了,八年前的一次酒宴之后,我與他在沒有任何交際。”
趙詢點了點頭,貪婪的人,自然有很多污點,污點多了,破綻也就多了,如果真像王從本說的那樣,伍文奎是這么樣的一個人,拿下他,應該不難。
李忠全說道“可速招御史中丞劉沖季計議此事。”
“不急。”
趙詢倒是穩重,沉思片刻,說道“忠全,你可拜訪秦相國,問問他的意見。”
“這樣也好。”
李忠全點了點頭,若是真的展開進攻,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了,不可不謹慎處事。
今天是十一月初七,不用上朝,臨近年底,大事沒有,小事卻很多,不過自從政事堂重組之后,趙智任命了好幾位參知政事,有他們在旁協助處理國事,政事堂的九位相國,政務方面,倒是顯得輕松了許多。
秦安明今天哪里都沒有去,在家修花養草,修身養性。
整個政事堂九位相國,秦安明是最年輕的一個,今年才四十有三,趙智這個人重戒急,所以在用人上,也是如此,四十歲以下的官員,不管你多有才干,多得趙智的信任與重用,但是想爬上相國的位置,在趙智這一朝,那是想都不要想。
趙智繼位這么多年,一直意圖改革吏治,突破世家大族壟斷仕途的局面,但效果不佳,雖然如此,在趙智的努力之下,由世家大族所組成的那道銅墻鐵壁,依舊還是被趙智給撕開了一條裂縫,一大批寒門士人,最終幸運的擠了起來,其中武官方面,當以李忠為代表,文官方面,則是以秦安明為代表。
秦安明出身貧寒,六歲喪父,十一歲喪母,由其長姐一手拉扯長大。
秦安明這個人非常聰明,自幼便是有神童之名,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不滿二十歲便是高中進士探花,起初擔任天子起居郎,因長相英俊,文采斐然,能說會辯,逐漸得到趙智的提拔與重用,最終成為其心腹大臣。
但秦安明也有明顯的缺點,那就是太愛惜自身,做事缺少果斷,當然,這也是秦安明生活環境所造成的,年輕的時候,受盡了苦難,一朝得志,飛黃騰達,可謂來之不易,自然極為珍惜,但其對趙智的忠心,卻也是沒有作假,畢竟,沒有趙智,就沒有秦安明的今天,知遇之恩,自當涌泉相報。
“老爺,吏部郎中李忠全拜見。”
管家走到秦安明身后,輕聲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