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門指揮忙活的一名中年男子,見到李勛,微微愣了愣,隨即連忙小跑了上來,態度極為恭敬的說道“李將軍,您怎么來了。”
李勛輕聲說道“江大熊是我兄弟,他的親人,也就是我的親人,親人將死,我應當來看看。”
“大壯,大門為何高掛白布,春蘭大娘她”
歐陽離出聲詢問。
這個中年男子是江家老大江大壯,聽著歐陽離的發問,江大壯雙眼頓時紅了,一邊摸著眼淚,一邊哭著說道“我娘她已經走了。”
李勛搖了搖頭,拍了拍江大壯的肩膀,邁步走進江家。
客廳,靈堂正在擺設之中,地上白布,沈春蘭的尸體靜靜躺在那里,她的幾個子女正在那里激烈討論,老伴江大壽則是蹲在那里,低頭看著地面,一句話都不說,江大熊站在一旁,也是一句話都不說。
李勛走了進來,江大熊看見,咧嘴一笑,大聲叫道“老大。”
大家頓時安靜下來,都是看看向門口,見到李勛,江小五等人連忙走了過來,殷勤笑道“怎的勞煩李將軍親自跑一趟,我等真是受寵若驚。”
“沒什么,江大熊久未回歸,我來看看。”
李勛看了江小五一眼,淡聲說道。
江小五搓著手,呵呵笑道“李將軍太客氣了。”
李勛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走到江大熊近前,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雙眼通紅,一臉的倦容,顯然是好幾天沒有睡好。
“大熊,節哀。”
李勛拍了拍江大熊肩膀,輕聲說道。
江大熊低下頭,默默說道“我沒有娘親了。”
李勛沉默不語,隨后走到沈春蘭尸體近前,恭恭敬敬的躬身三拜,即是對長者離世的吊念,也是對江大熊的尊重。
李勛沒有待多久,勸慰了江大熊幾句,隨后便是離開。
五天之后,江大熊回返李府,李勛頗感驚訝,一番詢問,這才知道,江大壯也是隨著沈春蘭去了。
江大壯脾氣很倔,而且從來不笑,哪怕兒女婚娶,也都是板著一張臉,沈春蘭去世,按照風俗,當晚遺體要放地上蓋白布。
但江大壯怎么都不同意,甚至放下了他那倔強的脾氣,出聲哀求他的兒女們“別把你們的老娘放地上,大冬天的她不怕冷放床上好了,我和她睡最后一晚,我不怕”
江大壯或許沒有什么喜怒哀樂,但是他的真情表露,卻是讓所有人都是哭了,也就不再堅持,依了江大壯的請求,第二天早上,平日喜歡早起的江大壯,卻是久久沒有起床,子女們前去叫喊,這才發現,江大壯已經沒有了呼吸,緊緊抱著沈春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
或許在夢中,江大壯夢到了從前,他與妻子的快樂時光,那時候,江大壯也愛笑,但是隨著長子的早夭,生活的壓迫,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但是作為一家之主,孩子們的父親,沈春蘭的丈夫,再苦再累,他也是咬牙堅持到底。
聽完江大熊描述,李勛久久不語,感慨良多,一旁的尤敏則是握住了李勛的手,給與他深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