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勛并沒有急著進宮,因為已經快到午時,這個時候,皇上趙詢可能正在用膳,去了也是打擾,而且河州與柘州的事情,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李勛既然選擇了直稟皇上,就要想好了怎么說,不可能見了皇上,把事情一說就完事了,這既顯得水平太低,也太膚淺。
回了家,尤敏見到李勛,叫著去吃飯,但李勛肚子并不餓,便沒有去客廳,而是去了書房。
“主公,您回來了。”
司馬圖正在書房看書,見到李勛到來,于是起身行禮。
李勛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禮,然后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
“你還沒有吃飯吧。”
“我有一個壞毛病,讀書之時,不覺窗外事。”
李勛問道“你最近整日待在書房之中,難道就不無聊”
司馬圖說道“最近難得清閑,讀讀書也是挺好的,主公不必為我擔心。”
司馬圖在漠蒙受苦二十年,身體與精神飽受摧殘,所以他的健康并不是很好,這段時間就一直身體不佳,一直都在家中養病,這兩天有所好轉,這才時常到李勛府里來,在書房看看書,或是與李勛聊聊天。
李勛輕聲說道“子文,出來做官吧。”
司馬圖微感驚訝道“主公為何突然說這樣的話”
李勛默默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的志向,留在我身邊,你永遠都不會有名份。”
司馬圖是一個很有功名心的人,他想要當官,而且是當大官,以功名利祿來洗刷自己身上的污垢,因為在士人心中的道德標準,士可殺不可辱,司馬圖在漠蒙二十年,受盡胡人的驅使與奴隸,早就應該去死了,茍活到現在,或許對于他本人來說,是一件極為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對其他人來說,終歸要受到歧視與不屑。
司馬圖之所以不記得失跟著李勛,只是做一個幕僚,說到底還是為了報恩,李勛數次救他于生死之間,是因為義。
司馬圖沒有正面回答李勛,而是笑著說道“常言道,相國門前七品官,主公如今身為相國,我是您的幕僚,怎么也比看門的要強一些,應該能算上五品官。”
面對司馬圖突然的玩笑話,李勛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常言又道,小鬼難纏。”
說完,李勛自顧笑了起來。
司馬圖端起茶杯與茶壺,走到李勛跟前,給他倒了茶水,并輕聲問道“主公,范先生如今也是無官無職,但他愿意跟著您,這是為什么呢”
李勛看了司馬圖一眼,輕聲說道“范先生的志向不在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