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頓時一片喧嘩,議論紛紛。
小樂子拿了奏章,返回御前,放到趙詢的身前。
趙詢神色變得難看起來,他看了一眼奏章,然后對陸中勛說道“官員致士,好像和禮部并沒有什么關系吧”
陸中勛拱手說道“陛下,武宗改制,曾經明確規定,政事堂相國,若是年過七十,體弱多病,多次缺席政事堂會議,也或是半年以上沒有參與朝堂政事,禮部有權進言勸退。”
陸中勛說完,中書侍郎裴世昌站了出來,拱手說道“皇上,在其位謀其政,楊道臨年近八十,年老體衰,而且自他登臨右相之位之后,多數都是在家養病,無法履行其右相之責,凡此情況已經兩年有余,右相何等重要,事關朝政穩定,而楊道臨顯然因為身體的緣故,已經力不從心,不在適合繼續擔任右相之位,臣懇請皇上,下詔命其致士,頤養天年。”
趙詢張了張嘴,但是最后沒有說話,他想反駁裴世昌,但是話到嘴邊,又是說不出來了,自己能說什么難道說楊道臨最初做上右相的時候,并不是這樣,反而做了很多事情,穩定住了朝政,只是到了自己繼位之后,楊道臨才是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
這些話說出來,讓趙詢情何以堪
李忠皺眉,正要說話,卻是被一旁的李勛給拉住了,李勛對他搖了搖頭,示意李忠現在這個時候,不要說話。
李忠之所以想要發言,是因為柘州羌族的叛亂,已經非常緊迫,好幾個縣城被攻下,數萬百姓被殺,羌族叛亂的規模,短短幾天的時間,也已經發展到近三萬人,這樣的情況已經是非常嚴重了,今天朝會的主題,應該是討論如何調兵遣將,進行平叛,現在陸中勛與裴世昌兩人站出來,橫插一杠,把議事的方向引到了別處,右相的去留,豈是小事一旦搞個沒完沒了,時間耽誤了,柘州羌族與嶺南那邊的事情得不到決定,難道還要再等十天之后,下一次朝會再去定奪真要到了那個時候,還真不知道柘州那邊的局勢,會惡劣到何等狀況。
李勛勸阻李忠,是因為他現在不適合發言。
李忠是左相,楊道臨真要退下去了,他這個左相,很有可能會頂替上去,所以李忠是最大的受益者,他這個時候發言,贊同,那是小人嘴臉,讓人不齒,反對,同樣也會給人一種假惺惺的感覺,所以不管李忠說什么,都得不到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說話。
李勛這時候看向裴世昌,而后者的目光,此時同樣看向這邊,兩人目光對視,都是笑著點了點頭,只是笑容之中代表的是什么,恐怕就各不一樣了。
裴家可謂是大晉老牌門閥大族,傳承久遠,不比楊家差多少,自大晉立國以來,就一直非常鼎盛,人才輩出,在朝堂之中始終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只是到了武宗一朝,武宗以強力的手段打壓門閥世家,裴家首當其沖,在這個過程之中,損失慘重,被徹底逐出朝堂核心之列。
裴家雖然在武宗一朝遭到沉重打擊和慘重損失,但作為傳承多年的門閥世家大族,家族的底蘊畢竟雄厚,經過近百年的發展,裴家再次繁盛起來,在趙智剛剛繼位之初,政事堂相國之中,就有裴家的一席之地,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時間很短暫,裴家便是退出了朝堂核心之列,整個家族在中央為官的人很少,且都是一些不甚重要的官職,但在地方上,裴家卻是發展迅速,州一級的官員超過十人,比如裴世昌就在地方任職刺史多年,政績名聲一直都是非常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