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蘇振東伸手攬過女兒瘦弱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哥不會有事的。”蘇亦淺雙目無神的看著刺目的“手術中”三個大字,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讓她失去所有的午后。十幾年前,她還是葉淺,她是所有人口中的天才,她是父母的驕傲,然而這一切,都在父母突發車禍的那個午后,全部煙消云散。那個時候,年僅十歲的她,一個人站在手術室外,聽著醫生惋惜的話,聽著他話里的可憐與同,看著滿目的白色,那個時候,她感覺,天都塌了。肩膀的手緊了緊,她茫然的看向自己旁的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從回憶中脫離出來,這種感覺,叫父親。“爸,哥哥的傷,嚴重嗎”她這個問題很白癡,不嚴重能搶救五個小時可是她還是問了出來。一旁的秦業,也就是之前蘇亦淺住院的時候的主治醫生,他開了口,“兩顆子彈位于心臟邊緣,胃部也有貫穿傷,最嚴重的是腿,很有可能站不起來。”這些話對于患者家屬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周蔓菁捂著臉輕輕的聳動著肩膀,女兒經歷過那樣的痛苦,兒子現場又因為執行任務而受傷,老天爺,你為什么不能對我的孩子好一點蘇亦淺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走到秦業邊,低聲詢問了幾句。秦業詫異的看著她,響起自己那堂弟的話,不由得點了點頭。這讓蘇亦淺松了口氣,只要事有轉機,她就不信她做不到她這一路上是飆車來的,蘇亦謙幫她解決了追上來的交警的問題,可是還是被無時無刻不在偷拍跟蹤的狗仔記者拍到了她飆車的照片。蘇亦淺走到一旁把電話打給了白澤穆,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況。白澤穆嚴肅起來,剛曝出來她買了那樣一輛車,現在又被人拍到她深夜飆車,很容易就被人聯想到一起去。但是事的真相又無法告訴人們,他們總不能說,蘇亦淺深夜飆車是因為自己的家人重傷鬼才信。“如果實在不行,就讓他們說去吧。”蘇亦淺清冷的聲音讓白澤穆搖頭苦笑,“你在醫院先好好呆著,事交給公司處理。”“嗯。”手術持續進行了七個多小時,直到將近十二點,手術室的大門才打開,滿臉疲憊的醫生走出手術室,“病人的況暫時穩定了下來,體內的子彈也已經全部取出,接下來的24小時至關重要,只要安然度過這24小時”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蘇亦淺打斷,雖然知道這么突兀的打斷一個人的話很不禮貌,但是蘇亦淺攥著拳頭,沉聲開口,“如果這24小時內醒不過來呢”醫生一愣,沒有計較她打斷自己的話得事,而是皺起眉,“如果病人24小時內沒有蘇醒,那么有可能意味著,他這一輩子就不會再醒過來。”周蔓菁的體晃了一下,饒是堅強如她,此時也快堅持不住了,什么叫這輩子不會醒過來那不是植物人嗎蘇亦淺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她沉默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自己的父母,“爸,媽,你們休息一下,我來守著。”“可是”周蔓菁抓著女兒的手,她不想再看著自己的女兒倒下去。“媽,相信我。”蘇振東看著自己女兒眼底的堅定與認真,他輕輕的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把她帶去了旁邊的一間病房,讓她休息一下。icu外的長椅上,蘇亦淺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蘇亦謙走過來在她旁坐下,這次,他沒有叫她淺淺,也沒有叫她妹妹,而是,zero。“zero,你相信自己嗎”蘇亦淺沒有回答他,蘇亦謙也沒指望她會回答自己,他看著前面的透明玻璃,透過玻璃看著那個安靜躺在病上的青年,緩緩的開口,“可我相信你。曾經有多少的不可能你把它變成了可能,現在,你怕了嗎”蘇亦淺抬起頭,“是,我怕了。”她怕好不容易得來的親再次失去,她這個時候腦海里全都是上輩子父母去世的時候,所有人指責她就是個掃把星的場景。“誰都會怕,可是,怕了就放棄了嗎”放棄她放棄了嗎不,她不會放棄蘇亦淺緩緩的握緊拳頭,放棄這兩個字從未在她的字典里出現過,哪怕醫生對他不抱期望又如何她一定會讓他再次站在這塊土地上。兩人都沒有看到在墻拐角收回去的腳,蘇振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他知道女兒的過去絕對不是資料上所呈現的那樣,最起碼資料里沒有寫她的老師是葉淺。無聲的嘆了口氣,蘇振東轉,無論女兒過去經歷過什么,以后,她不會再經受那些痛苦。第二天的活動蘇亦淺自然是推了的,任憑網絡上吵翻天,她都沒有去搭理的打算,她穿上防護服,隨著醫生護士一起進了icu。她沉默站在角落里看著醫生護士記錄數據檢查蘇亦琛的體,每一個數據她全都記在了腦子里,大腦高速運轉。“病人數據發生變化”蘇亦淺猛的抬頭,所有數據全部發生了變化,病上的人動了動手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蘇亦淺走到病邊,蘇亦琛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弧度,但是,蘇亦淺也是紅了眼眶。經過系統的檢查,蘇亦琛已經確認沒有危險,但是他的腿到底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討論以及診治。蘇亦淺和學校請了長假,她坐在病邊削蘋果,蘇亦琛靠著枕頭看著她的側臉,微微一笑。意外發生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當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看到妹妹,他知道,自己還活著。蘋果當然不是蘇亦琛來吃的,他胃部有貫穿傷,吃不了蘋果,只能暫時靠著輸液度,偶爾可以喝一點水和粥。蘇亦淺抬起頭,看到哥哥的笑容,她握了握水果刀,一定要讓哥哥重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