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的氣氛已經凝滯起來,審查人員抬眼在陸行簡臉上掃過,將資料翻過一頁,“雖然到了緩沖區非法錢莊以后發生的賬單我們就無法追查,但是巧合的是,從去年五月二十六號開始,盛名當時的董事長顧鴻安名下的銀行卡開始有小額轉賬記錄。
不僅是他,和他保持了情侶關系的江明月江女士也同樣接到轉賬。而將云瑞賬上消失的金額數和顧鴻安總共受到的款項對比,基本就是減去了洗錢手續費的數目。”
直到此時,另外一個審查人員才姍姍開口,“解釋一下吧,陸總。
盛名集團一向身體康健的董事長在收完這筆款項的兩個月內,就因為基因疾病進了醫院。我們還聽說,顧鴻安的兒子顧錦和你是未婚夫關系,雖然不想懷疑,但種種巧合加在一起,就不太對勁了啊。”
但凡坐在這里的人不是陸行簡,就該被這三堂會審般的氣氛給嚇到結巴了。但陸行簡只是稍稍思考片刻,就開始解釋。
“是這樣的,我個人對這筆款項的去處一無所知。云瑞每年支出和收入的金額都是巨大的,這可能只是一個誤會,我想在仔細看過具體情況以后再回答。”
審查人員抬手,示意桌上的文件陸行簡可以隨意查看。
但與此同時也狀若不在意地提醒了一句,“當然了陸先生,我們也希望能在現在這樣溫和的情況下得知所有事情,您明白我的意思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意思就是國安已經懷疑云瑞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策劃這起襲擊案了,而顧錦和陸行簡之間的關系,看起來就非常像是顧鴻安的托孤。
確實什么都不知道的陸行簡大致翻了一下資料,確認這些需要看很久以后,抬眼看向對面兩人,“我需要云瑞審核這些賬單的財務。”
對面人一點頭,“他們也需要被詢問,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還有什么嗎”
陸行簡沉默了一下,“我可以打個電話給顧錦嗎我們本來約好了時間出去,他大概還在等我。”
按照目前的情況,洗錢的流程,和辦案人員的經驗來看。如果云瑞和盛名之間達成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那顧錦幾乎不可能被涉及其中。
畢竟出事的只有一個顧鴻安,顧錦屬于被“托孤”的無辜人士。這也是國安沒有通知顧錦,擴大影響的原因。
“打吧。”其中一個點了點桌面,“就在這里打。”
陸行簡沒猶豫直接撥通了顧錦的電話。
只響了兩聲就被那邊的人接起,青年帶笑的聲音一下子沖散了詢問室里沉重的氣氛。
“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你不在,什么時候回來”
陸行簡捏著手上的紙張,不自覺笑了下,“要配合國安解釋一下賬目上的事,可能得耽誤兩天,你先自己玩好嗎我放了一張卡在你枕頭底下,想買什么用它刷。”
那邊的顧錦像是被陸行簡囑咐般的話給逗笑了,“陸總,我是你丟在酒店里的小情人嗎”
兩人只單單說了兩句,陸行簡就斷開了通訊。
“陸先生和未婚夫的關系倒是挺好,這種情況在你們上流社會中不太常見吧。”沒怎么說話的審查人員淡聲問道。
也得到了陸行簡今天的第一個正面回應。
“在我們的圈子里確實不太常見,但我和顧錦的關系,從來不該用所處圈層的常規現象來定義。我愛他。”
“嗯。”
審查人員也不知道是記住了那一句,還是對每一句都別有所想,總之暫時停止了這個話題。
而另一邊,顧錦掛斷通訊以后,支著頭轉向身邊開車的洛安,“已經掛了,別給我擺臉色了行嗎”
“我怎么敢和你擺臉色。”洛安輕輕說道,“臣妾還是不白之身,能被皇上寵幸就已經該千恩萬謝了。”
顧錦莫名顫了一下。
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不爭氣。明明現在理都在自己這兒,怎么就不能硬氣一點和洛安理論呢。
果然還是塘里的魚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