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微死后,孫家母女來葉家鬧了好大一通,孫湘湘狠狠地揪著葉景瑜不放,認定了孫若微的死一定是葉家動的手,可葉景瑜到底也是個孩子,有些狠話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真正在電視上看到了孫若微那具血淋淋的尸體,心里害怕的很。
孫湘湘也攛掇媽媽去把葉家告上了法院,可警察根本就找不出來任何指向葉家的證據,能有什么辦法,只能是敗訴,而她們也沒有從葉家撈到一分錢。
甚至于,孫湘湘在這件事情過后便從一中退了學。
曾經的孫家,是在政界里叱咤風云的孫家,而現在的孫家,不過是百家姓里的一份子罷了。
沒有頂梁柱,靠三個女人撐著的小家。
她們不安穩,想高攀更好的日子,走了歪路,惹了不該惹的人,最后銷聲匿跡,也不知道在這偌大的北城還有沒有一席之地。
或者說,孫若微的死只有一半是來源于她的自作自受,另一半,是秦宴抑制不住的弒殺的欲望。
房間里昏暗無光,厚重的窗簾關的很死,窗外的冬日耀的灼目,卻一縷都透不進來。
秦宴一個人坐在地上,身旁是打碎的紅酒瓶。
紅酒灑了不少,沾在地上,還有他的衣服上,手腕那里還落了塊碎玻璃,挺鋒利的。
他告訴了自己九十九遍,那是為了替葉景聞封口。
是為了替他的合作伙伴殺人滅口。
可是還有一遍,在他心底里默默的回蕩。
那個聲音告訴他,他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他想,既然楚門不做這種沾血的活,那就由他來做,再把臟水潑到楚門身上。
潑到她身上。
明明兩個人都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為什么她能夠得到救贖
秦宴抹掉嘴角的那抹血紅,笑了,骯臟的靈魂露出了白骨森森的內里。
“阮陽,我得把你拉回來啊。”
阮陽下樓的時候遇雪還沒醒,顧鳴倒是起了,在廚房里熱著速食罐頭,美其名曰為兩位祖宗準備早飯。
她記得昨天遇雪在喝醉之前特意叮囑過的,說今天要去趕九點的通告,她抬眼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八點四十了。
然而這位馬上就要去趕通告的大明星,正大字型地趴在沙發上,一頭卷發烏糟糟的亂,別墅里溫度剛剛好,她上衣是短款的,露出一截清瘦有型的小蠻腰,勾人的緊。
阮陽上去捏了一把,又揉揉那張極好看的臉“遇雪,起床。”
“唔”
大明星皺皺眉,精準地打開揉著她的臉的手,字正腔圓地嫌棄道“走開,要謝灼叫才起”
謝灼。
阮陽嗤了一聲,那個把大美女魂勾了去的男妖精。
也是遇雪的經紀人。
在業內人士看來,謝灼可以說是娛樂圈的一股清流,長了一張影帝的臉,卻甘心屈居于天樞影視做一個幕后經紀人,真是白瞎了那張迷倒萬千少女的帥臉。
而遇雪,就是謝灼親手發掘,又一點一點帶出來的。
從新人,到小有名氣,到現在的當紅新秀,謝灼每一步都站在她身后,為她遮風擋雨。
娛樂圈里的骯臟事兒可不少,阮陽不混這一行,卻也多多少少的從公眾渠道上了解過一些皮毛,聽說遇雪還是個新人的時候,被某個投資大佬看上了,當晚的慶功宴上就動手動腳的,大佬以為所有人都懂他的意思,就留了一張房卡,安心去房里等著美人兒送上門來了。
那一次,謝灼公司有事,遇雪身旁都是些豺狼虎豹。
她被看眼色的人灌了不少酒,暈乎乎地就被送到了房間里。
可是遇雪這個人有個習慣,那就是睡覺前要給謝灼打電話,睡醒了也要謝灼來叫,那次她喝多了,就習慣性地撥通了謝灼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