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整。
房間里沒開燈,昏暗的氛圍籠罩著四周,鋪天蓋地的,像籠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壓抑又窒息。
桌子上擺著好幾道菜,還有紅酒。麻辣小龍蝦,水煮肉片冒著紅油,看上去就很有食欲的樣子,只是菜好像放得有些久了,表面已經凝起了一層薄薄的膜,原先冒著熱騰騰的白霧的湯汁現在也涼得徹徹底底。
桌子旁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家居裝,屋里暖和,上身只有一件純黑的襯衣,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截白玉般的鎖骨,他的手也很好看,修長又骨節分明,只是這樣好看的一雙手,此刻卻緊緊交握在一起,抵在下巴上,有些發抖。
江修嶼就這樣盯著桌面上的手機,屏幕摔碎了,中間破開了一個點,裂縫以這個點為中心擴散,布滿了整個屏幕。
他現在整個人也是這樣,從那顆定不下來的心開始,慌亂傳滿四肢骨骸。
阮陽不見了。
兩個小時,他打了整整兩個小時的電話,都沒有找到她的任何消息。
他問了閻知敬,得到了她今天沒去研究室的消息,又想方設法聯系了她的舍友,她們卻說,聚餐后,阮陽是走得最早的。
就這樣,那個兩個小時前還在電話里撒嬌,聲音軟軟的,跟他說想吃他做的飯的女孩兒,突然消失不見,沒有一絲蹤跡可循。
江修嶼這才想起來今下午那陣莫名其妙的心痛是為何,原來是對自己的警示。
可是他怎么會蠢到不放在心上,怎么偏偏就這次服了軟,沒有親自去接他的丫頭。
“叮”
手機屏幕終于亮起,幾乎是它亮起的那一刻,一只手便迅速拿了起來,卻見閃爍的屏幕上,來電顯示是“云潛”。
不是她。
江修嶼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下來。
他多希望,多希望現在能夠聽聽她的聲音,跟他說她馬上就回家。
按下接通,那邊云潛聲音很急切“二爺,不夜城這邊的監控我都查了,監控顯示阮小姐離開的方向是往東。”
只是具體是哪還得看二爺來決斷,畢竟監控范圍有限,只能是看到阮小姐最后往哪走了。
“那就繼續查。”江修嶼說不上什么心情,只是一下午沒喝水的嗓子有些沙啞,增了些頹然之色,“去查道路監控。”
無論是付出什么代價,他都必須快點兒找到他的阮阮。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次的事情很不簡單。
頓了頓,江修嶼站起了身,一只手撐在桌子上,稍稍放低的視線凝聚在屋外燈火通明的建筑上,眼神逐漸變得鋒利,“不,把監控給我,我來。”他等不了了,一刻都等不了,他要現在就看到阮陽。
云潛愣了一瞬,就立刻行動了。
“是,二爺”
一條街的監控,那還是有些難度的。
可事關重大,再難他也要抓緊時間
醫院。
阮陽倒在秦宴懷里,楚青越攥住了秦宴一只手,一旁還站著沒有意識的顧南森。
“秦宴,你不能殺她。”
楚青越咬緊牙關,攥著秦宴的手在發抖,秦宴這個人瘋起來不要命的,他快攔不住了
“楚青越,背叛我的人都要死,你也想死嗎”
秦宴語氣淡淡,一雙眼里灑滿了碎裂的寒光,紅的過分的唇角上揚,咧著嘴笑,他越是生氣,就越是愛笑。
癲狂地笑。
為什么要阻攔他殺這個曾經拋棄他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