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阮陽與秦宴面對面站立的那一瞬,她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戾氣。
秦宴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可是阮陽完全不知道這人為什么又生氣了,他就跟個炸藥包一樣,不對,還不如炸藥包呢,人家炸藥包爆炸好歹是需要燃線的,可秦宴這人發脾氣完全不需要理由
她以后要是真跟這人一直在一起,不得氣死
不過想到剛剛青越哥和青辭兩個人的提示,阮陽還是忍了。
畢竟連楚青越和楚青辭這兩個地地道道的楚家人都得對秦宴退讓著,她一個記憶殘缺還剛來到楚家的小新手,還是先抱著秦宴這條大腿的好。
“怎么了”
她抬頭,語氣乖巧,“秦宴,我惹你生氣了嗎”
秦宴本來的確很生氣,只是為什么生氣
因為她和別人總是一副熟稔的樣子,就算是和好多年不曾見面的楚老夫人都是這樣,可偏偏面對自己的時候客氣又疏離
還是剛剛自己心里莫名其妙漲起來的那股子火氣
他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很煩。
忽然接觸到一陣柔軟,秦宴感受到手腕上覆上的一陣溫度,不由得視線追隨過去。
“有事情不要悶在心里,說出來好嗎為什么生我氣”
阮陽把秦宴的手從褲兜里牽出來,帶著他走。
她怕秦宴這人發火不挑地方,把火撒在楚家,影響奶奶休息。
醫生剛剛說了,奶奶的病需要靜養。
竄天的火氣在一陣溫軟語氣的哄誘下瞬間消失不見,秦宴一雙眼睛黏在阮陽身上了一般,他能感受到自己情緒的變化,可是卻不敢承認,這變化竟然是因為自己旁邊這個女人。
他把她綁在身邊本來是為了報復她。
可現在呢
她為何會輕而易舉地影響自己的情緒
一路上都沒什么話。
楚青辭留下來照顧老夫人了,車上就三個人。
楚青越開的車,副駕駛又沒人,就只能是兩個人擠后邊去了唄,楚青越無奈,見氣氛尷尬,就跟阮陽提了幾天后去駱家生日宴的事兒。
“駱青澤”
阮陽歪了歪頭,“我去合適嗎”
她人生地不熟,又是楚家剛找回來的,這就跟著秦宴拋頭露面的,不覺得有點兒太早了嗎
楚青越默了默。
是啊,他也覺得太早了,可沒辦法,那邊有人等不及啊。
不過當著秦宴的面他可不敢說實話,只是嘿嘿一笑“你畢竟也是我楚家的人,既然回來了,那就得讓他們看看,我楚家也是有顏值擔當的。”
阮陽“”她懷疑這理由是楚青越現編的。
秦宴瞪了楚青越一眼。
楚家的人。
這個稱呼,真是越聽越磨耳朵。
他心里那股火又上來了,想現在就靠邊停車把楚青越踢下去,礙事又礙眼,還不會說話。
夜晚降臨,阮陽今天聽了楚青越大話,她沒喝廚房里熬的藥,而是偷偷地倒進了盆栽里。
看到本來枝繁葉茂的昂貴的綠植,阮陽吐吐舌頭委屈你了。
只是把藥倒掉有什么用呢
她就能想起來自己過去的事情了嗎
想到這,她又小步走到床邊,翻出了那天畫的素描像,盯著筆下那個男人晃了神。
江
江先生。
抱歉,姑且這么叫你。
阮陽心里澀澀的,好像剛剛草藥的氣息沁入了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