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藥,我帶給你了”渾身濕透的伊祁澤漆,眼神卻無比的透亮。
傅岫看著他的神情,滿意地接過他手中的藥。
“蟬衣蟬衣如何”
傅岫沒有開口,只是退開半步,伊祁澤漆一瞬間感到深深地不安。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推開門,看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她。
他竟有些不敢往前走,聽到動靜的冬青連忙轉過身,看向伊祁澤漆。
她沒有開口,而是快步走上前,低聲道,“我代我家姑娘謝過神官大人。
只是此刻,我家姑娘昏迷不醒,需要靜養,還請神官大人離開為好”
伊祁澤漆想要往前走,但冬青卻攔住他的去路。
他的雙眸緊緊盯著她,蒼白的小臉上看不到一點血色。
傅岫緩緩走了進來,還未開口。
伊祁澤漆便轉過身,低聲怒吼道,“你答應過我的”
傅岫抬手示意一旁的冬青先行離開。
看著他雙眸中的悲情,他幽幽開口,“蟬丫頭,傷的很嚴重,失血過多,加上多處骨折,注定她一時間無法清醒過來。
我圣醫谷,向來有恩必報。
當年你舍命救下蟬丫頭,今日老夫便替她還上這份恩情。
靈泉與旁人而言是劇毒,但對殿下你來說是良藥。
雖不能解你體內的毒,但亦可緩解你的痛苦。”
聽到這話的伊祁澤漆這才反應過來。
怪不得他昏睡在潭底后清醒過來,并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反倒是體內的渡黃泉被壓制住,整個人都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圣醫,是本官唐突,還請圣醫告知,蟬衣何時能醒過來。”
傅岫轉而望向蟬衣,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傷,幽幽開口,“老夫不知
蟬丫頭很在意殿下,她昏迷之中一直在喚著殿下的名諱。
或許殿下的話,蟬丫頭可以聽見。
還請殿下轉告明唐皇,明唐皇若是不能給出一個令老夫滿意的答案,圣醫谷絕不會輕易罷休
蟬丫頭任何人都不可以帶走。”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當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整個屋內頓時靜了下來。
安靜的有些令人惶恐不安。
瞳孔深處藏著無盡的自責,淚水充盈著眼眶。
滴答
嘀嗒
嘀嗒
瓦片上的雨滴順勢滴落在水缸中,激起一層層漣漪
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替她拂過臉上的碎發。
那個會甜甜叫他四哥哥,那個每天給他帶來歡聲笑語的小小的人兒,如今如同一個殘破的娃娃。
靜靜地躺在床榻上,抬眸看向她傷口的那一刻,他再也忍受不住。
她是那樣的怕疼,如今這么深得傷口,她又該多煎熬。
“衣衣,是四哥哥錯了
衣衣,是四哥哥沒能護住你
是四哥哥食言了。
衣衣你醒一醒,睜眼看一看四哥哥。
四哥哥錯了
衣衣”
他哽咽著無法開口,他想要保護的人,他一個都沒能護其周全。
淚水沿著臉頰滴落在她的臉龐。
猩紅的雙眼,盡顯他的無足。
他偏過身,抬手拂去臉上的淚水,靜靜地坐在地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窗外的柳樹。
“衣衣,四哥哥沒能護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