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天根骨弱,沒練得武功,倒是柏萱有一副或許是隨了她爹娘的好根骨,于是他們讀書習字錦心教,柏安與賀時年學醫術,柏萱與秦若、婄云學武功。
荀平時常會過來逛逛給他們補補別的課,繡巧試圖把自己的刺繡手藝傳給柏萱,學描花樣子,柏萱三天成功在紙上畫出一只身材扭曲的野鴨子繡巧原叫她描的鴛鴦;練針法,柏萱成功把自己的手指頭扎成篩子在布上繡出一團亂線。
繡巧閉目遁走,只覺無言面見錦心。
錦心倒是不在意,笑吟吟地把那塊布扯過來拿著畫筆左勾一下右勾勒一下,然后展示給柏萱看,“瞧,一棵柏樹、一株萱草,是不是我們萱兒的名字啊”
“師娘,萱兒學不會刺繡,是不是好沒用”柏萱小臉掛著眼淚撲進錦心懷里。
錦心笑了,揉揉她的小腦袋瓜,軟聲道“怎么會呢師娘也不會刺繡,你說師娘沒用嗎”
原是柏安喚她與賀時年師父師娘的,不過后來賀時年又收了隔壁的何晗做徒弟,倆人每天師父師娘地喊,逐漸就把柏萱也帶跑偏了。
她這么喊,錦心與賀時年倒是也沒什么意見,他們每年還會帶柏萱去即便秦三娘夫妻呢,柏萱姓秦,本就是秦三娘與她丈夫的女兒,喊他們師父師娘也好,那樣她就會永遠只記得自己有一對爹娘、一對師父師娘了。
柏萱杏核眼兒里掛著淚,可憐巴巴地看著錦心,“師娘也不會嗎”
“是啊,師娘也不會,你看師娘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們萱兒既然不喜歡,又沒天賦,就不要學了,誰規定小姑娘一定要會刺繡的我家姑娘還會武功呢,她家姑娘會嗎”
柏萱于是就嘿嘿笑了起來,她的一雙杏核眼上還掛著淚珠,已經頗為秀氣的柳眉隨著她的笑舒展開來是個生得清麗的小娃娃。
說來也是緣分,她的眉眼與錦心生得有幾分相似,當時錦心把她抱回文家去,還因此惹得徐姨娘操心了一陣。
錦心聽聞徐姨娘的憂慮后非常無奈,“阿娘,我每旬至少回家一次,您看我是有過身孕的模樣嗎而且我與時年日日同床共枕,從未分離,我有沒有過孩子他還不清楚您怎么能想到那去”
“我不是瞧著這孩子與你很像嘛。”徐姨娘自知實在是沒道理,低下頭吶吶道。
錦心無奈地嘆了口氣,“阿娘你看清楚,這天底下的柳眉杏目生得不都像嗎我還說她像姥姥呢”
不過她隨后又猛地想起徐姥姥娘家遠就姓秦,愣了一陣,心里暗想沒準她與這柏萱還很有些血脈上的緣分。
不過徐姥姥遷來金陵日久,與老家的親戚常年不加來往,積年累月已記得不多,或許有什么遠房親緣、又或許沒有,誰說得定呢
那都是前事,是錦心望著柏萱的眉眼忽然想起來的,正出著神,忽然聽到一邊傳來柏安鎮定的聲音,“萱姐別怕,我去學,我會就夠了。”
錦心回過神來就聽到這話,不由悶笑一聲。
這還真是賀時年教出的好徒弟啊。
她想到賀時年那一手比她拿得出手多的針線,不禁抿唇莞爾。
不過賀時年那是絕境中逼出來的,如今柏安要學,頂多算是豐富豐富技能,全他的興趣罷了。
就看他師父樂意教幾分吧。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