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心心里苦,錦心說不出。
這世上,難道有人是真心喜愛學習的嗎錦心想不到,她只是想做一個逗魚看花的小廢物而已。
至少她現在,一看到那些筆墨宣紙書籍,心情就會十分負責既有十分的熟悉、又有些嫌棄、遺憾融合在一起,這些最終糅雜養成了文四姑娘的厭學情緒。
可惜這話不能在爹娘太太面前說,容易挨訓。
徐姨娘一直是因為,即便是女孩兒家,也要好生學習文化,無論書畫,有一技之長,或者識得些字,對未來都是好處。
江南文風盛行,稍微高一些的門第娶婦都要求新婦能識文辨字,試想,夫妻婚后,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之時,丈夫潑墨作畫或揮筆成詩,為妻者總要紅袖添香點評一二。
若是大字不識一個,夫妻二人的共同語言就少了一大塊,那最初的這段新鮮勁兒過了,哪怕同窗共枕躺著,彼此的了解不夠,心沒貼到一出去,那豈不就真成了床榻間的親近陌生人了嗎
退一萬步說,即便心沒貼到一出去,彼此都通文識字,好歹是個共同話題。
故而江南豪門,家家都會為女孩兒聘請教習,教習琴棋書畫,要求嚴格的,得要家里的女孩兒撫得了琴、下得了棋、寫得手好字、評得了詩詞書畫才好。
文家自然也有教習,雖然文老爺與文夫人并不指著將這些女兒嫁入很高的門第,但時下推崇高嫁女低娶婦,一門合適的婚姻能給家門帶來莫大好處。
當日的鄭家,便是在這種前提基礎上,文夫人精心為蕙心挑選的。
門第不算極高,但有實權,不是嫡子卻在嫡母膝下長大,總有兩分情面,鄭夫人是個體面人,蕙心嫁過去了,因不是自己的嫡親媳婦,她不會如何為難,但姻親結上了,往后兩家的往來便自然而然地會增多。那鄭公子也是純孝敦厚的好人品,秀才考了一次沒中,可那不是還年輕呢嗎
故而若蕙心能嫁到鄭家去,這屬實算是一樁極好的婚事,可也是陰差陽錯,這門婚事丟了,蕙心還會有更好的歸處。
從云家回來后,文夫人心事算是有一樁將要了卻了,總算兒子要娶了妻,兩家已經開始走六禮,婚期尚未定下,但粗粗一談,最晚不過明春了,云夫人疼女兒,不愿女兒在盛夏時行婚儀受罪。
如此,文夫人心里便有了底,這兒女婚假多半還是當家夫人操持的,文夫人是見過大世面的,此時心里對聘禮條目也有了底,文老爺在這上面全聽她的,叫她盡管在庫里揀,沒有的開出單子來他去想辦法,總歸要置辦得體面。
這上頭文夫人放下了心,她就又為蕙心的婚事擔憂了起來。
從前方家是阻礙,如今秦王府在守喪,遲遲沒個消息,文夫人免不得提著一顆心,將種種壞結果盡數設想了一遍。
此時最怕的,就是秦王府有他意又不言語,屆時,豈不是平白誤了蕙心三年
幸而,文夫人的定心丸還是很快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