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聽了回稟一驚,忙道“快快,咱們出去迎一迎。不是說上月廿八前后便能到嗎,怎么拖到今日。前次二妹信中是怎樣說的怎么除了斌哥兒和婉姐兒還有旁人呢”
瀾心眼疾手快,忙扶住文夫人,道“母親不要急,咱們慢慢出去,等見了姑媽便什么都知道了。”
過年時隨著年禮來的有一封信,是二姑母文姝晴的手書,信中言道將攜一雙兒女回金陵省親,一為探望兄嫂、二為觀侄女及笄之禮、三為參加文從翰的婚禮,約莫會在這邊住上兩個月左右,也為叫斌哥兒到青山書院習學習學。
文夫人早早打發人收拾出有開有角門的客院來,不想信中的日子到了,人卻久久未到,今日可算人來,卻添了一位信中未曾言明過的賓客。
文夫人帶著瀾心并一眾婢仆迎了出去,府上中門大開,眾人只見一中年美婦在一雙兒女的攙扶下緩緩入內,她衣飾并不奢華,氣度卻很有幾分雍容不凡,因連日來趕路奔波,她亦是一身風塵仆仆,一雙眸子卻亮得很,精神奕奕。
正是本府二姑太太,文老爺胞妹,文姝晴。
一見文夫人如此身量,文姝晴忙道“嫂嫂怎不在里頭歇著,如今也有五個多月了吧很應當小心著。”
文夫人笑著搖了搖頭,“本在前廳忙活,聽到回稟才迎到前頭來。”上回相見已是前年了,姑嫂二人緊緊拉著手不舍松開,文老爺與文夫人成婚很早,算來文姝晴在閨中的最后兩年,還是由文夫人親自教養的,關系自然親近。
文夫人又看了看趙婉與趙斌,笑道“斌哥兒也有幾分儒雅氣在身了,婉姐兒出落得愈發雅致俏麗,妹妹你養得兩個好孩子啊。這是”
她將目光放在站在趙斌身側的錦衣少年身上,文姝晴忙道“這是他們大伯家的老二,與斌兒同歲。斐兒,這是我的嫂嫂,你喚叔母也是。”
趙斐便向文夫人施禮,文夫人忙叫起身,心知是戶部尚書趙大人第二任繼妻留下的二公子,客客氣氣地言語兩句,又嗔文姝晴道“你也不早與我說一聲,我連表禮都未曾備上一份。”
文姝晴笑道“他自幼在外身邊養得多,嫂嫂不必如此客套。”
趙斐連道“嬸嬸說得是,文叔母不必待我客套。”
文夫人抿唇輕笑,瀾心已向后避了兩步,文姝晴笑看向她“瀾娘不認得姑母了不成”
“二姑母安。”瀾心忙向她道了萬福,笑著道“哪里不認得姑母呢,只是姑母與母親許久不見,瀾娘不敢打擾姑母與母親敘舊。”
趙婉這會才笑瞇瞇站出來與瀾心拉住了手,方才瀾心在文夫人身后與她擠眉弄眼的,旁人不說,趙斌都看在眼里,此時無奈失笑,卻也沒說什么。
“瞧我,嫂嫂你有孕在身,這里正是風口,咱們怎么在這敘上舊了呢還是快進府去吧。”文姝晴懊惱地道,文夫人笑道“轉眼近兩年不見,我心里有許多話想與你說,也顧不上是在什么地方了。快,我已叫人收拾出望春館預備給你們住,快去好生洗漱休整一番,咱們再定頤堂里用午飯。”
文姝晴笑著點點頭,眾人相攜入了府中。
望春館在外院,與文夫人別前文姝晴眼角余光向后輕輕一掃,一個灰衣嬤嬤便悄聲走到文夫人身邊,隨著她入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