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說著,她面上也有幾分無奈,眼中卻滿是笑意,文夫人道“我看婉兒從前的樣子便很好了,大方得體,活潑又俏皮,多討人喜歡啊。難道天底下的女孩兒都得是斯斯文文柔順守禮的樣子嗎”
“旁的女孩兒我不知道,她要嫁國子監祭酒家,斯文守禮些,不惹人眼,往后日子好過。至于旁的就看她的命數了,我聽斌哥兒說,那位衛家公子不是個迂腐性子。”文姝晴搖了搖頭,招手叫蕙心到她身邊來坐,與文夫人道“蕙娘今年也十七了,這婚事”
文夫人道“嫁妝早就在預備了,動身前秦王府行了除服禮,等回到江南,她也就要開始備嫁了。”
文姝晴聽了,嘆道“這本是喜事,可斌哥兒的婚事也定在明年,我怕是不能親自回金陵給蕙娘送嫁了。”
文夫人便安撫她道“要見未來侄婿,往后有的事機會,還是斌哥兒的婚事要緊些。”
二人又說起幾個孩子的婚事,聽聞未心與謝家定親,文姝晴從前雖然知道,卻沒來得及細問,此時詳細問過因由,聽聞如今謝家當家的已是謝陵,便道“這也是一樁好親了。文氏女配謝氏子,做謝家的當家主母,堪當得是門當戶對。”
文夫人點了點頭,文姝晴遲疑一下,文夫人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道“老爺已開了宗祠,將未心記在我的名下,往后,未心也是咱們家的嫡女了。”
“那就更好了。”文姝晴喜道,又有些嗔怪地對文夫人道“這樣大的事,也不與我說一聲。”
文夫人笑了,又與她說起別事來,說著說著便提到了要帶幾個孩子去鎮國寺與明安觀進香,文姝晴知道家里情況特殊,便笑道“也罷了,雖是兩邊的教派,但錯開日子去拜也沒什么。卻巧了,近日鎮國寺的步云大師出了關,哥哥不是與他有些交情嗎拜訪一番,便是不能請動他給沁娘做場法事,讓他念兩句經持誦持誦也是好的。”
文夫人聽到便上了心,道“也不知步云大師出關多久,要說,還得這兩日就過去才是。”
二人于是定下后日往鎮國寺進香去,錦心的身子慢慢修整著,這幾日雖未大好,出去走走散散心的力氣倒是有的,何況一路不是乘車就是坐轎,費不上什么體力心神。
而且錦心揚頭,似是不經意間與婄云對視,婄云心中已然了然。
等出了趙府之正房,回到自己屋里,沒等錦心吩咐,婄云便道“奴婢便修書一封,將時間、地點送與賀主子。”
“不錯。”錦心捧著溫茶在手,緩聲道“我也有些想他了。”
說起這話的時候,錦心眼里含著幾分溫和笑意,又似有淡淡的無奈與真切的思念,真叫人恨不得就醉在其中。
婄云笑道“賀主子若是知道您這話,喜得不知怎樣好呢。”
她這么說都算是給賀時年留面子了,真要按她心里想的,是賀時年知道了,指不定一蹦能蹦出三尺高,直接跳到承恩公府屋頂上去,然后提著劍直接殺到夏狄王庭。
錦心這句話,情意只是一重,這情意從何而來呢
從記憶而來。
婄云心里頭有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她笑眼望著錦心,見錦心眨眨眼沒說什么,便繼續道“那您說,奴婢要不要把您這句話寫進去,哄一哄賀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