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日子倒是一切如常,錦心回去用了兩劑藥,繼續在屋里貓冬,聽蕙心她們說云幼卿忽然開始害喜了,身上添了頭痛胸悶兩樣癥候,除了本府的閆老,文夫人又延請了金陵城中數位名醫,都沒看出什么來,最終只能推到身孕害喜上。
孕期反應嚴重的孕婦也不是沒有,但云幼卿前兩個月都安安穩穩的,如今孩子都三四個月了,忽然鬧出這些癥候來,倒是奇得很。
文從翰近日也不出門了,日夜不離地陪在她身邊,閆老往那邊院里跑得也勤了,早晚診脈,還是沒診出個所以然來。
這日他來漱月堂給錦心請脈,錦心正歪在炕上假寐,婄云在對面的案前撫琴,琴聲悠蕩,是一支從前未曾聽過的輕緩曲調,潺潺如流水,靜緩恰似天邊一溪云,閆老笑道“這曲子不錯,聽著很是舒心。叫什么名字”
“此曲無名,隨意彈來的罷了。”其實也是試著用來為錦心靜心寧神的,閆老聽了一笑,一面坐下為錦心診脈,一面緩緩考校婄云。
期間隨意說起云幼卿的病癥,婄云沏了一碗清茶來奉上,道“那病癥奇得很,若非是本身有什么病,怕不是中毒了吧”
閆老無奈道“我又何曾沒想過是毒呢,只是日常飲食、香爐器具上都驗過了,并無半分蹊蹺痕跡。”
婄云道“那可奇了。”
錦心忽然插口道“我曾聽聞,南疆有蠱師,馴養蟲蠱為害人之用,閆老您聽過嗎”
閆老笑道“姑娘從哪聽說的這個倒是有蠱師這一說法,老朽年前些年也見識過兩位,那是有真能耐的。蠱這一物其實并不似傳言的那般馴養蟲子為用,只是以蟲為引入藥罷了,人們以玄傳玄,才傳出這樣唬人的風聲。藥自然也有好壞,有害人的,也有能治病救人的,且那些蠱師以蟲為引,配伍方劑比我們這些只開方用藥的大夫,大膽許多,又多了幾分玄妙之處。”
他說著,微微頓了一頓,“我年輕時曾診過一位犯瘋癲之癥的姑娘,當時用了兩個方劑,都未見效。后來我自認又學得幾分能耐,心中放不下,登門再去拜訪,卻見那姑娘已經好得完全。
她家里人說是請來一位南疆來的老嬤嬤,用了一只安魂蠱定下魂魄,得以好得完全。如今想來確實頗有幾分玄妙之處,可惜彼時我年少氣盛,并未將此事當真,錯失了一次討教之機啊。后來有緣遇到了兩位蠱師,言語上有交談討教,到底不深。”
他如今說來,輕撫美髯,頗有些唏噓感慨之意在其中,婄云持壺添茶的手卻猛地一頓,錦心輕笑道“我還真想見識見識這樣的奇跡。”
“見識不到啦。”閆老嘆道“早年夏狄人沖殺到南疆去,聽說那邊十不存一,本就傳承艱難的蠱師一脈也徹底斷絕。這一二年我也尋訪過,到底是沒了音訊蹤跡了。”
錦心看了他一眼,笑道“多謝您的用心了。”
閆老看她一眼,嘆息道“就怕你這中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凡是什么心思啊,在你們這都瞞不過。也是白用心了,我那師弟還笑我,當年一心只問岐黃事,老來老來,怎么卻在這玄妙之道上下了功夫了。我心中卻覺不然,都是藥材搓的丸子,甭管用了什么做引,都是藥不是是藥就是救人的,談何玄妙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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