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曣身邊伺候的人少了一個嬤嬤,對外稱那嬤嬤老姑母孤寡無助,如今身體抱恙眼見要不行了,留下侄女兒在身邊伺候。
無論文姝曣愿不愿意,為了保住她的體面,她都必須向魏家認可這個說法,同時,也得將她試圖算計錦心這件事永遠地咽在肚子里。
管事會與魏陽長談一番,事情半點不會透露,給文姝曣安排了旁的罪名,只說她在文老太太靈位前放肆,言語間還對文家老太爺不敬,文家從此不認這外嫁女為文氏骨血。
關系一斷,從此文姝曣母子與文家再不想干。
魏陽聽了說不上是遺憾失落還是慶幸。
即便舍不得文家這個大靠山依仗,可他也著實被文姝曣壓了太多年了,這會聽說文姝曣失去了最大的底牌靠山,雖然也是魏家失去了一個大盟友,他心中卻還是有兩分暗喜。
至于那些在族人們面前表露出的痛心疾首有幾分真幾分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荀平的人將此一一回報,將他自認為掩飾得極好的情緒與細微的小動作都清楚記下,錦心看了之后只冷冷諷笑一聲“這三個毒、色、蠢,算是湊了一窩了。”
婄云道“老爺派去的管事確實另有安排,看似帶人出滁州回金陵,其實半路回轉,又去安排賭坊事宜了。”
“叫咱們的人跟著,順水推舟。”錦心道“魏陽那邊也使使勁兒,我那好姑母的藥也不要落下,親母子怎么能不一起受罪呢哦對了,就別叫他們禍害好女孩兒了,原先勾搭魏泰去賭場那個唱的眼下如何了”
婄云道“魏文氏當時便狠狠發落了她一頓,賭場那邊并未保她。她如今處在困頓當中,已淪為暗娼。”
“都不是什么好人,把她撈一撈,讓她和魏泰慢慢互相禍害去吧。至于賭場、妓館勾結引人入套那是官家的事兒了,滁州不是新點了一個知縣嗎去歲新科進士,翰林出身,世代士族子弟要做出政績來,這不是正好嗎”錦心神情冷然,“滁州那一灘水,也是夠臟的了。”
婄云低聲道“新知縣是太子門下,還算有幾分抱負,咱們只要把消息遞去,后頭便不必操心了。只是在他上任之前,咱們還得借賭場這把刀一用。”
錦心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又微微一頓,提醒道“叫咱們的人注意,若是家里的管事行事不夠干凈,給他掃個尾,別新官上任那把火再燒到金陵來。”
婄云端正一禮,“奴婢明白”
這事情至此算是了了大半了,后續只等時間足夠,讓事件后果慢慢發酵。等賀時年的信急匆匆地來的時候這場戲都大半落幕了,錦心盯著那封信,飛鴿傳書來的,三寸寬的小紙條上力透紙背筆力遒勁凌厲殺氣透紙而出,估計寫這封信的時候是滿心的殺意,刀都磨好了。
這就是隔得遠的不便了。
錦心嘆了口氣,取了筆墨來,慢悠悠落筆“吾愛阿旭金陵花菜已冷諸事皆了莫氣莫氣”。
您這信才到,我這邊黃花菜都涼了啊。
他給荀平的指使很簡單,他要魏文氏母子生不如死受盡折磨,給錦心的信是另一封,問候關懷把裁剪成小小一塊的紙張填寫得滿滿的,錦心看到這一張的時候眉目微舒,眼中帶著幾分笑,又另鋪紙,寫了另一封信回他。
他在給錦心的信中寫夏日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