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在風化穴時也同牧枝枝一樣,單純的認為石智明只是修行錯亂,瘋魔了。
可直到他挨了石智明的那一掌,與他四目相對時,終還是叫他覺察出異樣。
石智明的眼底有和褚元如出一轍的目光。
那是見過或已經歷過死亡的人,眼中才會有的,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的死寂。
他只是在賭,賭石智明已死。
沒想到
真讓他賭對了。
本來他還不知道,褚元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誰,直到今日,在這荒漠之中遇見石智明,并堪破其秘密,他才將一切想通。
沈濁抬眼,看向那個曾經站立于大陸頂尖的修煉天才,不免唏噓。
大道三千,追求跳脫三界之人數不勝數,可這千年間,可曾聽聞有過一人真正飛升過。
他早就懷疑,這個大陸上,根本就無飛升之法。
“石堡主。”
石智明轉過身,看向沈濁。
牧枝枝這時才看到,原來他緊裹的黑布下,竟然是一具森白骨架。
“你可記得褚元。”
褚元。
對了,他想起來了。
早在百年前,他便已經死了。
還有他的摯友、親族,通通被人獻祭,他耗盡修為,也不過是將那人的肉身囚在罡煞秘境之中。
可還是阻止不了屠魔堡的隕落,他唯一的兒子也慘遭毒手。
他因放心不下寬兒,所以將自己僅剩的修為、殘魂,通通封印在這副骨架之中。
就這么茍延殘喘、渾渾噩噩的度過了百年。
想起害他之人,石智明怨氣沖天,耳畔似還能聽見當日在大殿中眾人的慘叫聲。
“那廝害我家破人亡我在這荒漠之中茍且偷生,就為了有一天能找到機會,讓那人在我屠魔堡的宗祠前下跪,向他所害之人懺悔自己所造下的罪孽,再將其挫骨揚灰,永不入輪回”
“可如今,我已是強弩之末。”石智明轉了轉空洞的眼睛,看向沈濁,“沈濁,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吧。”
“可。”
“你告訴我那人是誰,告訴我罡煞秘境所在,”沈濁神情晦暗不明,繼續道“我將害你之人帶到你的面前,由你處置。”
“那廝是他是”
石智明張口,明明話到嘴邊卻怎么也吐不出那人的名字。
牧枝枝看著石智明大張嘴巴,像是啞住了般的怪異模樣,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向沈濁,“他怎么了”
只見沈濁臉色陰郁,眉頭緊皺,“他的魂魄上被人下了禁術,無法說出害他之人的名字。”
“怎么會這樣”
牧枝枝心中氣憤,眼睛發酸的看向那個正為之痛苦,飽受折磨的石智明。
她喃喃出聲道“就沒有破解的方法嗎。”
沈濁抿緊唇,不發一言。
有,但是他不會那么做。
可偏偏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如他所愿。
就在他想騙牧枝枝沒有辦法時。
走石飛沙頓起,石智明也在此時目露兇光,借此機會突然逼近他們,二人再次打了起來。
可誰也沒想到,石智明竟是在聲東擊西。
寧可腰部被沈濁斬斷,也要撲向牧枝枝,將她帶入流沙,躲進萬千巖洞之中。
“石智明”
怒視著二人一同消失的地方,沈濁一劍斬下,將石智明的那半截骨架震得粉碎,同風沙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