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歲除之夜。
先帝在宮中設宴,她趁裴元景醉酒之時,設計于他。
那時,她真的只是想偷歡一次。
可哪曾想,她與先帝那么多次,都未曾懷有身孕,竟然與他僅僅一次,就懷上了他的孩子。
她當時真是又驚又喜。
驚得是,怕被先帝發現,喜得是,這是裴元景與她的骨肉,是她的第一個孩兒。
她連忙派身邊的萍兒,書信告知了他,并和裴元景商議,助他奪了那皇位。
她司徒鑫要做他裴元景的皇后。
只是,沒想到,裴元景居然如此效忠先帝,無論如何也不肯就范。
她當年憂思過甚,孩子沒過多久就流掉了。
為了能抓住與裴元景的唯一牽絆,她在身子還未好時就去先帝那侍寢。
老天怕也是可憐她,真叫她再次受孕。
為了不讓先帝發現端倪,她自請去慈悲寺為他和孩子祈福。
就這樣,在孩子不足月時,就生下了裴蕭寒,又對先帝聲稱,那孩子早夭。
果不其然,先帝深覺不詳,將當時侍候她的人通通殺掉了。
而裴元景凱旋歸來后,將裴蕭寒當做自己的孩兒,給接了回去。
慶德元年,太子繼位,朝堂局勢不穩,大有要奪了裴元景的軍權之意。
那時的她想,時機終于到了。
她再次去與裴元景密謀,可他竟還念著先帝的好,不愿動手。
她一氣之下,就趁機在裴軍中安插了一行人,在途經正赤山時,將其一舉殲滅。
事情如她所料,裴元景與現如今的陛下徹底鬧翻了。
只是
她也沒撈著好,裴元景在查出事情的真相后,就派人給她下了毒。
從此,她徹底的被裴元景捏在了手心里,讓她生死皆由不得自己。
孤立無援時,她總能想到自幼就對她疼愛有加的兄長,若當初不是父親強逼著他,他怕也不會同意自己進宮的
司徒鑫閉上眼,胸中郁結之氣難消。
若不是嫂嫂撞破了她和裴元景的秘密,他們定然不會被殺死的。
現如今,連他們唯一的女兒也
哎。
是她的錯。
一步錯,步步錯,是她被自己當初的欲望迷魂了心智,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裴蕭寒
那個孩子。
是她唯一的底牌。
“鑫兒,在想什么。”
身后突然貼上來的溫度,將她從沉思中拉回。
司徒鑫掙脫了身后之人的懷抱,轉身看向來人。
都說“歲月不敗美人”,可用做男子身上依然不違和。
只見,裴元景雖削發,可未曾在頭頂落痂。
他棱角分明的俊美面龐上,那雙鳳眼最是令人觸目不忘。
裴元景的眼睛似乎永遠帶著笑意。
那時,還在閨閣中司徒鑫,還曾想過,裴元景殺人時,眼中也依舊是帶著笑的嗎。
明明是征戰沙場的廣平候,卻氣質溫潤,似個閑散墨客。
這也是為什么司徒鑫當初敢設計于他的原因。
司徒鑫回過神,語氣不耐道“裴元景,你今日叫我來此,有何事。”
“鑫兒還真是性急,我只是看,這該吃藥的時日馬上快到了,便早叫了你兩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