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沒想到,眼前的小娃娃一看就知道了鐲子的年份,還把他給揭穿了,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腦勺。
“我錯了我錯了,我哪兒知道你是個小行家”少年連聲認錯,“這個鐲子年份短,但確實是正宗和田玉,價錢不貴,二十塊你拿走”
“四塊”盡歡立馬以五分之一還價,不是自己太狠,主要是現在玉石行情還不如金銀呢,金銀好歹銀行還要回收。
少年臉一下子就苦相了,“小妹娃兒,你這砍價也太狠了十五,你看成不,覺得可行就拿走”
“算了算了我也不緊到跟你扯皮,六塊,我再添兩塊錢你不賣就算了,現在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也不是非得要買”
盡歡小嘴巴巴,利索還價的樣子其實看起來很喜感,這話這語氣,跟個中年婦女也差不遠了。
徐祖爺低頭偷偷笑個不停,連周圍攤子的攤主也是笑得不要不要的,這小女娃子講價可太可樂了。
“哎算我怕了你了六塊錢你趕緊拿走,不然我心疼”少年賭氣一般把盒子遞給盡歡。
盡歡歡歡喜喜的接過來,徐祖爺立馬數出六塊錢遞給少年。
往前又逛了一段,盡歡有看見看上一串翡翠珠子項鏈,顏色陽綠沒達到帝王綠,喊價一百,最終二十塊錢成交。
一套秘色瓷的酒器,越窯燒制,全套有溫酒碗一個,酒壺一只,酒杯六個,還有一個同色同款的托盤。
秘色瓷其實說起來究竟起源于什么時代,其實不可考證,最早在晚唐的詩歌中出現過。
不過這套酒器最可貴的地方在于是全套,二來真的達到了秘色瓷所擅長的如冰似玉的外貌,顏色質地看起來十分誘人。
攤主是個文質彬彬的老先生,可能是缺錢,把瓷器包起來鄭重地交到徐祖爺的手上,又交代了要好好珍藏,善待這套酒器。
盡歡看著老者眼里的不舍,讓徐祖爺付了錢之后,在背篼的掩飾下,讓徐祖爺拎出幾斤大米交給這位老先生。
老先生連聲道謝,感嘆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云云。
如果不是手上緊或者缺錢周轉,盡歡覺得這位老先生肯定不會出手這套酒器,一看他這儒雅氣質,就能知道是個文化人,又怎能不明白這套瓷器的價值呢。
徐祖爺轉到后面,還給盡歡買了兩板外國巧克力和橘子軟糖。
這些多半是僑匯商店里面出來的,盡歡還納悶他們自己不也是可以帶著僑匯券去友誼商店買嗎,干嘛在這兒買
徐祖爺牽著盡歡的手,笑瞇瞇地說“該出手時就出手,萬一友誼商店賣完了呢”
“賣完就賣完唄這些糖果也不是非吃不可啊”盡歡覺得理所當然,因為她現在并不喜甜食。
“難得碰上了這可是進口貨,咱小魚兒還沒吃過呢”徐祖爺愛憐地正了正盡歡的帽子。
一整理帽子他發現盡歡的頭發又長長了,已經過了眉毛了,決定最近帶著盡歡去剪個頭發。
頭發遮了眼睛不好,自己也不會扎小辮子,盡歡就一直留著小男娃的發型。
說道頭發,徐祖爺立馬瞄上了對面的攤子,擺的都是發卡頭花緞帶什么的。
“小魚兒,這些頭花你看看是不是要挑幾個”徐祖爺還是很激動的,對于打扮重孫女,自己無力但是有心啊。
盡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要,我不喜歡頭花也不會扎小辮,短頭發挺好的,方便”
這個年代,本來就不崇尚女人穿紅戴綠,講究打扮的女孩子會被抨擊不夠艱苦樸素,再過幾年更是被稱為“資本主義作風”。
盡歡其實也是愛美的,不過這些頭花什么的,對盡歡來說實在是太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