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州府后。
州牧來到靜王面前說“靜王,封鎖全城,旁人會以為元州是瘟疫之州,恐怕會影響日后的經濟發展,再不敢到元州來,您看,能不能盡早解封了”
靜王冷言“經濟蕭條只是暫時的,但人若都死絕了,你這個州牧的官運也到頭了,黎州牧,管好你的手下,讓他們嚴格執行命令,若因為你們的疏忽,造成大面積的瘟疫蔓延,本王拿你問罪。”
黎州牧說不動他,為了保住自己仕途,道“靜王之命,下官定會全力配合,等到靜王返京之時,還望靜王在圣上面前為下官美言幾句。”
這壞東西還想被美言。
文善內心深深鄙視他,等回京之時,一定在皇上面前告他,罷了他的官。
文善這幾天除了休息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靜王左右,他去哪兒,她去哪兒。
靜王曾說“外面熱,你留下吧。”
大可不必隨他到處走。
文善卻說“靜王為了元州的百姓不辭辛苦,文善但求同甘共苦,長伴靜王左右。”
她倒是越來越會說話,越來越討喜了。
下官又來匯報今天的死亡人數。
每天都有因瘟疫死亡的人數報上來,少則六七個,多則十來個,能活下來的,幾乎沒有。
靜王喚來華太醫詢問“太子感染瘟疫都能搶救過來,為什么這些人搶救不過來”
華太醫回話道“啟稟靜王,這些人豈能與太子相比,太子金貴,這些人家境貧寒,早就百病纏身,一旦被感染瘟疫,回天乏術。”
靜王臉色沉沉。
華太醫說“靜王可憐這些百姓,不想他們死,但老臣以為,死亡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就算他們勉強被救回來,他們的身子也承受不住瘟疫所帶來的后遺癥,以他們的家勢,是絕無可能有條件繼續醫治的,后半生也是生不如死。”
所以,倒不如給他們一個解脫,痛快。
靜王擺擺手,讓他退下。
文善忽然開口,說“即使生不如死,也是他們的選擇,螻蟻尚且偷生,都說醫者仁心,救他們是你當盡的本分,要不要活下去是他們的選擇,華太醫不妨和他們說清楚,讓他自己選擇。”
華太醫說好。
待人都退下,靜王這才喚了聲“文善,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借本王之名,預言未來,若預言不成,你該如何收場”
文善面上微微一慌,行了一禮,道“文善看城樓下將要生亂,情急之下借了靜王之名,請靜王降罪,但文善還是要說,靜王乃百姓之福,一定會給元州的百姓帶來希望,這雨一定會來。”
把他捧得高高的。
有種贊美叫捧殺。
吉星高照之相,福澤萬民。
那州牧為討好靜王再為以靜王之名建立些神廟,這樣的好事傳到皇上耳中,皇上會不會對靜王心生猜疑覺得他有心為自己樹立美名,起了覬覦儲君之位心,從而對靜王起了一些防備之心。
她一個小女子冒著危險把靜王騙到元州來,可不是為了讓他立功的。
她會把坑挖得又深又大,他若掉下去,便是萬劫不復。
靜王看著她,沒再追究她,頷首,道“借你吉言,累一天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文善行禮,道“靜王也早點歇息,文善告退。”
處處周到。
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