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萬實在不是一個小的數目,他們事先本就商量好了,等朝廷來人了,他們就裝窮,不能像元州的官員那樣,被他們逼著捐了三十萬。
文善也有幾分的困意,不由掩嘴打了個哈欠。
靜王這才看她一眼,說“公主身嬌體貴,不如先回去歇著。”
沒他嬌貴,他能撐著,她也能。
文善便回他說“不累。”
靜王沒再多言,也依舊不再看她,就是擺著姿態。
在人前,氣勢不能輸。
文善抬眼瞧他,其實也只能瞧他一個側顏。
他這個人,實在難以從身上挑出什么毛病。
所有的比例都完美到恰到好處,真的是被神明特別恩待的一個人,一生順風順水的。
諸王中他排行老五,照著長幼有序來說,明明帝王之位怎么輪也輪不到他,偏偏就落在了身上。
她費盡心思想給他挖個坑吧,偏又成就了他。
好事永遠是他的。
她正想著,靜王忽然就看了過來,與她目光交錯。
靜王看著她目光就是很淡,很淡,好像他們之間就是平常的兩個人。
他是靜王,她是福容公主,僅此而已。
文善回過神來,站起來,一言不發的走了。
外面月光很圓也很亮,她抬頭看了看,隱約能看見月光里的影兒。
小時候就常聽娘親給她講月光里的故事,說月亮里住著一位嫦娥,她每每看月光,都覺得那里面就是一座宮殿。
隨著她離開,靜王也站了起來,對各位官員說“各位大人好好坐著商議商議。”
他離去,門在他后面被關上了。
隨著他前腳離開,后面的官員立刻有了商量的機會,一個問“怎么辦真要給二十九萬”
“咱們就這樣和他耗著,看誰耗過誰。”
“州牧大人,您說句話啊”
明州牧也很為難,二十九萬吶。
又一個說“要不再與靜王討一討價,再少些”
“看他那樣,是能討價的嗎”
“我就不信他敢把我們都活活餓死在這兒。”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意見,很糾結,也很慌。
這帝都來的人,就跟搶盜一樣。
屋外,靜王跟著文善走了出去,出去就見她在院內站著,倒也沒有回去歇息。
夜深,外面是有些冷的。
靜王走過來,和她的婢女梨花吩咐一聲,讓她回去拿件斗蓬過來。
聽見聲響,文善轉過身來,就見靜王朝她行來。
她在屋里一直瞅他,他并非不知道。
她看他,是讓他心里很喜歡的。
在那樣的場合,就算再喜歡,他也只能把所有的情緒收起來,不給外人半分給窺探他的機會。
文善看他一眼,拔腿就要走,就是想避開他,說“我去歇會。”
靜王一把給拽了過來,問她“你剛才一直看著我作什么”
她看他怎么了只允他看她,她多看一眼他都要跑過來問一問,她面上掛得住嗎反問他“還看不得了”
因為面上掛不住,語氣難免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