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暖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怎么可能
加入新技法,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真能做到這一點,可以稱得上大師了
蕭遙有那個本事嗎
這時金先生驚嘆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她的心胸比之前開闊了很多,這株黃色的花朵上,有擁抱陽光和藍天的胸懷,還有亙古以來的厚重她在成長,她在入世”
湯暖再也聽不下去了,連忙加快腳步進去。
她不相信,只是一棵被科學性銬住不能失真的植物畫,能包涵這么多東西。
如果能包涵,這個行當就不會因為面臨餓死而斷絕了傳承了。
進入客廳,她看到了被放在桌上的那幅畫。
她忽略了一切,只看到怒放的鮮花,滿是皺褶的黃色花瓣,如同在天空中的烈日,于怒放中釋放著畫家擁抱藍天和酷寒雨露乃至一切的胸懷,粗壯肥厚的葉子線條,乃至莖葉上的絨毛,每一根都在舒張著生命的厚重
湯暖的心鼓噪起來,她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走近了這株黃色的植物。
近看,植物的線條特征更明顯了,可是明明很正經很寫實的線條,愣是傳遞出了生命的不屈和厚重
湯暖喃喃地開口,“這是怎么做到的”她仔細打量線條,打量顏色,“這些花瓣的皺褶,好像有刮痕法的影子,可又不是,花瓣的高光那里,好像有點像透明薄涂,但又完全不一樣”
說到最后,她的臉變得異常滾燙。
她剛剛才嘲笑過蕭遙不自量力,可這一刻,看著蕭遙的畫,她覺得剛才那樣亂說的自己,實在很丟臉。
又因為全緣葉綠絨蒿這幅畫中傳遞出來的感情引起了她的共鳴,她的心胸變得開闊起來,讓她更覺得剛才那樣膚淺地說蕭遙不可以的自己是那樣可笑。
劉老先生不住地點頭,
“沒錯,她來和我請教過這方面的問題,沒想到她融合起來,畫進了植物話中。還有這些線條,你們不要以為就是植物畫原本的畫法,這其實是國畫的技法,這個花骨朵上的絨毛相對明顯一些,看到沒有就是這里。”
金先生湊近畫,一邊認真觀察一邊點頭,目光帶著異彩,“她是個天才”
就前段時間,來請教了劉老先生一段時間,竟然就能進步到這種程度,太難得了。
和這樣的蕙質蘭心及天賦相比,所謂骨相的美和皮相的嫵媚和靈動,瞬間就成了紅粉骷髏
湯暖也看到了,雖然不甘心,但還是苦澀地點了點頭。
蕭遙的確是天才,她跳脫出前人的窠臼,走出了一條新的路
劉老先生不住地點頭,“她畫的是植物畫,不然我早該收她做徒弟了”
湯暖看著畫,心中開闊了許多,覺得萬物都可以不在意,可聽了這些話還是感覺到了淡淡的不舒服。
她不喜歡聽到兩人給蕭遙這樣高的贊譽,她不喜歡劉老先生說想收蕭遙為徒,不想看到金先生那樣看著一幅植物畫
劉老先生收她為徒,是在金先生力薦的情況下,還認真思索過一段日子才決定的,可是現在,竟然輕飄飄地說收蕭遙為徒,沒有半點為難,這份賞析和愛護,可比對她好多了。
而金先生,她從來沒有在他眼里看到過如此癡迷的神色,從來沒有過
這些,為什么都給了蕭遙或者蕭遙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