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知道她的困擾之后,笑著道,“我幫你翻譯。”
蕭遙大喜,“那太謝謝你了。不過到時會有一些專業術語的,你這里沒問題嗎”
“沒有。”周槐搖了搖頭,他除了跟蕭遙學素描,也一直在看關于西方油畫的一些書籍,有時為了更準確領會意思,他看的是原文書,所以對油畫方面的專業詞匯,是完全沒問題的。
至于國畫方面的,突擊一個星期,怎么也可以應付了。
不過,其他國家的翻譯,還是要多找幾個的,畢竟他一個人不可能完全忙得過來。
國外接到邀請函的植物科學繪畫師得知要在華國開交流會,而且時間這么緊,馬上做起準備來。
當然,也有一些是不打算去的,他們倒不是看不上這種新技法,而是覺得,這種多看看,琢磨琢磨,自己再練習,基本上就能畫出來了,完全不需要到華國去進行交流就算去了華國參加交流會,華國的人也不可能半點不藏私,什么都說啊
因此,他們自己不想去,還叫一些同行的朋友也不要去。
然而很多畫家都沒聽他們的,很快收拾好出發了。
在植物科學畫中融入新技法的人,即使不肯傾囊相授,也值得一見啊
阿歷克斯是個山姆國植物科學繪畫師,由于畫作精美,在業內的名聲一直不錯。
只是,這些天,他的心情有些復雜。
在下榻的酒店里,他見了植物科學畫家中的佼佼者戴維斯時,忍不住坐過去進行攀談,談著談著忍不住道,“你知道嗎我這些天一直覺得自己在做夢。”
戴維斯笑了起來,“覺得難以置信是嗎我也一樣。我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植物科學畫中融入了新技法,植物畫并沒有因此而失真。她真是太聰明了”
阿歷克斯點點頭,“她的確很聰明,我也的確因此而興奮,但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他組織了一下語言,
“你知道,華國的植物科學畫只傳了四代,基本不可能再傳承下去了,我過去對他們只有同情,總之,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有點不愿意相信,能做到這個創舉的,竟然是個華國人”
在他的國家,植物科學畫雖然沒有辦法像油畫那樣賣出高價,但也可以當做藝術畫一般賣出相對可觀的價格,所以這個行業,一直不錯。而華國呢,由于價格低廉,這個職業幾乎沒人了。
因為知道這種現狀,他心里一直是帶著一種不知名的優越感和同情。
可是那種優越,瞬間被打破了。
而且,是以這種石破天驚的方式。
戴維斯收起臉上的笑容,“阿歷克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會有偏見。好吧,即使你有偏見,我覺得你更應該這樣想,一個在行業內幾乎后繼無人的國家,突然發明了新技法,這更值得我們尊重”
“我當然尊重,真的,我很尊重她。”阿歷克斯苦笑起來,
“但我就是有點不能接受,這是個華國人做到的。我覺得應該是我們山姆國人,或者高盧國人,腐國人,好吧,就是倭國人,我也覺得很正常。可她偏偏是個華國人,我情感上覺得,這真叫人不舒服。”
戴維斯聳聳肩,“阿歷克斯,讓你失望了,就是華國人做到的。而且,交流會那天,你還得像個學生一樣跟她好好學新技法”
“難道你心里一點都不會不舒服的嗎”阿歷克斯撓了撓頭發問。
戴維斯搖了搖頭,“不,我不會。這個世界那么多文明,能一直流傳從未斷絕的,只有華國。他們從古到今就有很多藝術,一直很聰明,你不能因為它近兩百年發展弱了,就看不起它的國民。”
說到這里,他站了起來,拍了拍阿歷克斯的肩膀,“阿歷克斯,不管你心里如何不愿意承認,以后植物科學畫的歷史上,都有華國和蕭遙的名字,作為新技法的濫觴,地位還很不低”
一個星期后,植物科學繪畫師交流大會如期召開。
蕭遙從林曉那里知道與會人員名單時有些吃驚,她以為由于時間緊,國外畫家未必有空過來,沒想到,竟然有這么多人來。
而國內,對植物科學畫感興趣的業余愛好者,則基本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