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卻道“我需好好想一想再答復你。”
到了次日,蕭遙打扮得體,坐上了凌虞副官開來的車子,與凌虞一起出席宴會。
她坐到車上,看了看凌虞身上的西裝,有點驚訝“你怎么穿了西裝,不穿軍裝”
不得不說,凌虞寬肩窄臀,穿上西裝時,竟十分好看。
只是他或許因是行伍之人的緣故,即使穿上一身文質彬彬的西裝,仍舊脫不了行伍之人那股子凌厲的悍然粗糙之氣,與知識分子呈現出來的文質彬彬有很大不同。
凌虞的俊臉板起來顯得很嚴肅,原先凝視蕭遙的黑黝黝眸子移開看向車窗外“想試試。”過了片刻又問,“是不是不合適”
蕭遙笑著搖了搖頭“不,很合適,很好看。是我見過的國人中,穿西裝最好看的。”說到這里也跟著凌虞看向車窗外的小雪,口中道,“我就是擔心,有人要害你性命,你不穿軍裝穿西裝的話,是不是不好藏槍。”
凌虞在蕭遙說話伊始,俊臉板得更凌厲了,聽到后面,又放松下來,露出笑容“不會,西裝也可以藏槍的,我這西裝是特制的。”
蕭遙點點頭,這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車子很快駛到宴會之處,緩緩停下。
小雪還在飄著,并不算大,凌虞披上大衣率先下車,繞到另一邊給蕭遙開車。
也是剛到的張瑞見凌虞下車,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心里揣測,這人是不是蕭遙的男伴在北平的許多人他都是見過的,只不曾見過蕭遙那位男伴,眼前這男子,他未見過,最有可能是蕭遙的男伴。
張瑞干脆停下來細看,見高大男子打開車門后,車里伸手扶住男子的手下車的,正是蕭遙。
他的腳步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忍住,撐著傘走了過去。
這般下著小雪,這男子卻渾然忘了給蕭遙打傘,也委實太粗心大意了些。
蕭遙扶著凌虞的手下了車,看看四周,笑道“我就說雪下得不大,不需要打傘的。”
凌虞道“雖下得不大,但是落在頭上,融化了有你好受的。”一邊說一邊引著蕭遙快步走向宴會廳的門口。
蕭遙加快了腳步,走出幾步見撐著傘過來的張瑞,有些好奇地問“你要接人么”
張瑞驟然聽蕭遙這樣問,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愣了愣,傻傻地點點頭。
蕭遙道“那你趕緊去罷,我們不打擾你了。”說完和凌虞加快腳步進門。
張瑞只得硬著頭皮出去繞一圈。
凌虞瞥了一眼張瑞的背影,問蕭遙“他是幫你投稿那位張先生”
蕭遙點頭“嗯,他人品端方,是個謙謙君子。只可惜,是個親美派,相信美國。”
凌虞的目光閃了閃,說道“許多知識分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相信別國,而不是自己。”
蕭遙嘆氣“所以說,文化潛移默化的影響是最可怕的。因為學的是當地的文化,所以無形中便會受影響,相信它強大得叫人向往、溫和善良得足以成為我們的救贖。”
凌虞看向蕭遙“你不受影響么”
蕭遙搖搖頭“不,我也是受影響的,只是我盡量讓這影響變小一些。可即便如此,在眾多國家中,我因留美之故,對美國亦最有好感。”
凌虞點了點頭,見蕭遙發梢上有細碎的雪沫,便伸手去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