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希放開了手,露出歉疚之色“抱歉,我沒有這個意思。”
這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道悅耳的擔心目光響起“怎么回事”問完看向蕭遙,臉上帶上了憤怒之色“蕭遙,又是你,你為何要如此陰魂不散”
蕭遙理了理自己的旗袍,慢條斯理說道“若我沒記錯,這是鏡城,而我是蕭家人,出現在鏡城天經地義。反而是兩位,你們的活動范圍,怕不是這里罷,特意前來,怎么倒怪我陰魂不散了”
何亦歡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我不與你爭辯,孰是孰非,我想我們都明白。”
蕭遙含笑點頭“的確。可惜啊,我不會為自己喊屈,身份上又天然差了周太太一分,怕是從此要聲名狼藉了。”
宴會眾人頓時都目瞪口呆,這樣級別的宴會,還從來沒有人這般明白掐起來呢,眼下這兩位,一個艷冠鏡城或者說全國的蕭家小姐,一個是文壇上的才女周太太,竟對壘起來,著實叫人難以置信。
難道說,北伐軍一路北上,這兩位被嚇得心慌慌,竟管不住自己了么
何亦歡聽出蕭遙暗示自己以名氣壓人,心里憋了好大一口氣,但是也明白,在這樣的場合吵起來太難看了,于是忍了下來“蕭小姐不必把自己說得如此楚楚可憐。”
蕭遙笑道“我家書香門第,比起手上有兵有槍的少帥與少帥夫人,自然是楚楚可憐些的。”
這一下,所有人都確定,蕭小姐與周太太,或者說蕭小姐與周家人都很不對付
顧北希見蕭遙絲毫不給何亦歡與周舫面子,生怕以周舫睚眥必報的性子,回頭要找蕭遙算賬,便看向蕭遙,勸道“蕭遙”
卻不想,蕭遙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顧北希此時完全顧不上面子問題,又轉向何亦歡“周太太,此地時宴會,不如各退一步”
何亦歡難以置信地看向顧北希,目光里帶著明明白白的受傷“難道是我要揪著不放么”
蕭遙后退一步“若你們放不下面子,那我先退一步罷。”
何亦歡差點沒氣死,這不是說他們小雞肚腸、斤斤計較么她倒還好,可周舫不行啊,他是少帥,他要領軍的
顧北希也是一滯,再次懊悔自己在那五年,把蕭遙美化得太好了。
可是即使發現蕭遙與自己想象中不一樣,他想到蕭遙變成如今這樣,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便不敢能置身事外了。
蕭遙完成了任務,之后的時間便打算消遣了,因此隨便找了地方坐著。
她發現,周舫果然是個心機深沉又臉皮厚的,被她眾目睽睽之下扇了一巴掌,按說丟盡了面子,可他似乎不覺得,就那般頂著明晃晃的臉,若無其事地與其他手握重兵之人低聲說話。
蕭遙收回目光,發現身邊坐了一個男子,便沖人笑了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著天她每次出席活動,總有人湊上來的,所以她已經習慣一心二用地說話。
東升酒樓的糕點聞名本省,每日里達官貴人、豪商巨賈都愛來吃糕點此處的糕點剛出來時味道最為美味,所以許多人喜歡親自來吃,而不是讓小廝仆人來買。
因著這特殊性,幾乎所有勢力都在此處投放了情報員。
小涂是西派的情報員,但是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屬于西派,更不知道自己屬于什么部門,他只知道,他若在酒樓里看到熟悉的標志,要想方設法將之弄到手。
即使那標志很不明顯,他還是一眼掃到了,在去包廂給許小姐倒茶時,他不著痕跡地將許小姐袖口的薄布料扯下帶走。
全程,許小姐什么都不知道。
小涂把輕薄的布料帶走,沒有看,而是直接傳了出去。
這份布料于次日送到季先生的直屬手下汪林手中,他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用了一天功夫,最終通過經緯線,得出兩列數字。又經過仔細分析,猜出第一列數字,大概是指某日某份報紙的某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