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貴為女帝,即使哀傷,亦不是他可以撫慰的了。
房止善看到一貫鮮活入世的公主如此哀傷,眸中也忍不住閃過一抹憐惜與難過。
公主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袁征端著一碗參湯過來,見蕭遙無聲地流著眼淚,心一下子抽緊了,忙快步上前。
然而他還未曾走到公主跟前,忽見無聲流淚的公主臉色一白,身手捂住心臟,驀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皇上”眾人齊呼,連忙上前,想抱住吐血之后失去意識暈倒的公主。
袁征搶了先,一把將蕭遙抱在懷中,口中叫道“公主,公主太醫,快宣太醫。”
因怕新上任的皇帝哀傷過度,太醫是一早守在殿外的,此時聽傳,馬上急奔而來。
太醫診斷畢,臉上流露出驚色,讓其他太醫診斷。
診斷完,幾個湊在一快,面帶驚色地低聲討論著什么。
安貴妃忍不住道“到底是何癥候,還不從事說來”
幾個太醫商議完畢,由太醫院院正上前,一臉驚色地回道“屬下替皇上把脈,診出皇上并非疲憊過度,而是中毒了。”
在場所有人聽了這話,頓時均臉色大變。
安貴妃急問“是什么毒可能治對皇上身體損傷如何”
太醫院院正腿上一軟,跪了下來“是已然失傳的毒藥藕斷絲連。”
“藕斷絲連”四個字一出,袁征首先變了臉色。
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院正的衣領“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曾診斷錯誤么”
安貴妃看到袁征如此,忙問“藕斷絲連這毒,到底如何”
安公子也急問“是啊,你快說罷,問一句答一句,可急死人了。”
太醫院院正額頭上冷汗涔涔,道“此乃劇毒。”
太后與眾嬪妃心中也很不好過,默默陪著蕭遙,間或開解她幾句。
因宮中人口簡單,連個繼承人都難找,少了爾虞我詐,所以她們彼此之間相處多年,都是有感情的。
如今眼看著皇帝去了,心里如何不難過
次日開始守靈,蕭遙不顧勸阻,一直待在靈堂里。
房止善與安公子等職位低,按說是沒有資格進宮的,但兩人的姑母都是宮中嬪妃,故得以進去。
兩人看到蕭遙,俱都大吃一驚。
昔日那個灼灼如牡丹花的明麗少女,臉蛋一下子尖了許多,白皙的臉龐上,少了那股子生氣與紅暈,竟有了羸弱之姿,叫人看了心疼。
安貴妃道“皇上,申和與止善都來送先皇了,你莫要太過哀傷,叫先皇子走得不安。”
蕭遙轉過臉來,黑黝黝的眼珠子看著安貴妃,聲音干澀地道“這輩子,我再也見不到父皇了。”
說話間,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安貴妃的眼圈一下子紅了,轉過臉掩面哭泣,再說不出安慰的話。
安公子的眼睛里也多了一層淚光,他伸出手,手指動了動,想緊緊地抱著哭泣的她安慰,卻又做不出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