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刑部侍郎焦急地來到房止善那間雅致的書房,急問道“公子,該如何是好皇上立公主為皇太女,可還有什么辦法阻止不如,還是”
他還是堅決認為,買兇殺人,是最好的辦法。
房止善道“再等等罷。”
刑部侍郎難以置信“為何仍要等”
房止善道“這么多年都等了,何至于差在一兩年”
刑部侍郎目光一亮“公子這是何意難不成一兩年內,會有什么變故”
房止善的神色頓時復雜起來,半晌才道“佛曰,不可說也。”
刑部侍郎對房止善一貫是信任有加的,見他不肯說,卻篤定無比,便不再問,決定安心等著消息。
百官都以為,皇帝能撐一段時日,不想在宣旨立逍遙公主為皇太女之后的第五天,他便駕崩了。
其時正是夏末秋初的傍晚,天邊仍有絢爛的火燒云。
百官吃完晚膳,于廳堂中品茗,并觀賞天邊的火燒云,這時,宮中傳來了鐘聲。
所有人頓時都豎起耳朵,及至聽到響數,得知皇帝竟駕崩了,手中的杯子,頓時跌落在地。
蕭遙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迎來了這一天,心里的難過還是鋪天蓋地。
她神色木然地看著永遠閉上了眼睛的皇帝,腦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袁征站在她身旁,身手扶住她,見她不肯動,干脆身手環住她的腰,想扶她站起來當時皇帝臨終遺言,公主便跪下來聽著,已經跪了有一陣子了,他擔心她的膝蓋受不住。
蕭遙感覺到袁征的動作,神色動了動,很快道“放開我,讓我跪著”
說著話,臉上也不見如何哀傷,可是眼淚卻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丞相與兵部尚書等上前一步,勸道“公主皇上節哀。先皇已去,皇上須處理先皇大行之事,且還要報喪。皇上與先皇父女情深,更改給先皇一個隆重的葬禮。”
蕭遙擦了擦眼淚,忍住悲傷,開始頒布命令。
一條條命令頒布下去之后,她仍守在皇帝遺體跟前,怎么也不肯走。
太后與眾嬪妃心中也很不好過,默默陪著蕭遙,間或開解她幾句。
因宮中人口簡單,連個繼承人都難找,少了爾虞我詐,所以她們彼此之間相處多年,都是有感情的。
如今眼看著皇帝去了,心里如何不難過
次日開始守靈,蕭遙不顧勸阻,一直待在靈堂里。
房止善與安公子等職位低,按說是沒有資格進宮的,但兩人的姑母都是宮中嬪妃,故得以進去。
兩人看到蕭遙,俱都大吃一驚。
昔日那個灼灼如牡丹花的明麗少女,臉蛋一下子尖了許多,白皙的臉龐上,少了那股子生氣與紅暈,竟有了羸弱之姿,叫人看了心疼。
安貴妃道“皇上,申和與止善都來送先皇了,你莫要太過哀傷,叫先皇子走得不安。”
蕭遙轉過臉來,黑黝黝的眼珠子看著安貴妃,聲音干澀地道“這輩子,我再也見不到父皇了。”
說話間,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安貴妃的眼圈一下子紅了,轉過臉掩面哭泣,再說不出安慰的話。
安公子的眼睛里也多了一層淚光,他伸出手,手指動了動,想緊緊地抱著哭泣的她安慰,卻又做不出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