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穆氏不和靈兒說信的事,她接連寫了好幾個切記切記。
將信寫好,蕭遙將內容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嘆了口氣。
其實寫這封信,是很冒險的,而且風險很大很大,任何一個環節出了錯,她都要被靈兒察覺。
可是她受原主所托,沒幫過什么忙,眼下知道穆氏有危機在前,若還是不示警,也委實太對不住原主了。
將信折好,蕭遙琢磨著該如何將信給到穆氏。
讓丫鬟送信是不行的,一個不小心說漏嘴就有可能被靈兒察覺。
如今靈兒占據了主動位置,若察覺到她的存在,怕是又要用手段繼續固魂,并削弱她的靈魂。
可是親自去,也容易叫丫鬟們發現,明天在靈兒跟前一提起,靈兒便知道了。
蕭遙躺回床上,默默地等著,等到外頭丫鬟都睡了,才小心翼翼地從屋里出來,慢慢地往院子外頭走去。
她以為這對她來說是很為難的是,哪知一路出去,仿佛無師自通似的,翻墻出了院子、躲過吃酒賭錢的守夜婆子,又翻墻進了穆氏的院子,將信放到了穆氏的枕頭下。
第二日,穆氏看到信是什么反應,蕭遙不知道,但她透過靈兒的謊言,發現穆氏若有所思的樣子,偶爾看靈兒幾眼。
看不出穆氏這是什么意思,蕭遙便不多想,凝神聽著丫鬟與靈兒說的每一句話,確保自己給穆氏寫信,無人知曉,也為人說到靈兒跟前。
一整天,蕭遙都沒有聽到什么風聲,想必穆氏的嘴夠緊,而她昨晚行動,也真的不曾被人察覺。
在靈兒去參加賞花宴的前兩天,舅母又來了,這次直接是眼紅紅的,一進來就叫穆氏救命。
其時靈兒在穆氏房中看按季節做衣服的料子,一看到穆氏進來,臉色就有些不好,再聽到她喊救命,就道“舅母,你怕是找錯了地方罷。這里是蕭家,可不是衙門。要救命,須得去衙門找當官的大人。”
舅母道“大姑娘莫要與舅母開玩笑了,去了衙門,怕是要被關起來的。前些日子才幫你舅舅還了賭債,不想他又悄悄去賭,說是要翻本,結果欠下大筆賭債。今日人家又到家里來了,綁起你大表姐二表姐就要走”
說完看向穆氏,哀哀哭著要穆氏幫忙想辦法。
穆氏的嫁妝全用完了,哪里有什么法子可想可是耐不住舅母再三哭求,便說要去求老太太,并讓靈兒跟著去。
靈兒不肯去,道“舅舅惹的禍,就得舅舅自己解決,我可幫不上忙。娘,你沒錢,也是個深宅婦人,幫不上忙,女兒勸你還是不要去,省得惹怒了祖母。”
穆氏用失望和疑惑的眼神看向靈兒,轉過身自己去了。
蕭遙見穆氏居然去求蕭老太太,嘆了口氣。
也許,穆氏沒有將她心中寫的內容看進心里去,或者說看了,也并不認同她。
靈兒在人后翻了幾個白眼,忍不住對舅母道“舅母,也不怕瞞你,我娘在家里很是艱難,我祖母嫌棄她娘家不顯,對他越發不待見,我爹偏心家里的蘇姨娘,對我娘也不好。我娘沒錢,又得幫你們,怕要更被我祖母與爹爹嫌棄。”
大舅母眼紅紅的“大姑娘,我何嘗不知道你娘困難,可若不是你兩個表姐要叫人綁走,我何至于舍下這張老臉來求三天兩頭來,大舅母這臉皮,早就不要了。”
靈兒便道“所以你慘,便要我娘跟著慘,是也不是”
“我何曾是這個意思”大舅母看著靈兒,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大姑娘是將軍家的大小姐,看不上我們這窮酸之家,我懂,只你娘到底是出自穆家的,大姑娘還是給你娘留幾分面子罷。”
靈兒心中憤憤然,很想直接罵人,但想到自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真的跟舅母吵起來未免太難看,便忍住了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