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聽得是此事,便抽出時間,與嚴峻到大堂一角坐下細說。
潁陽公主在二樓樓梯處用膳,能看到一樓大堂的眾人,她是特地選了這么個位置的,坐下后,目光一直盯著在大堂用膳的蕭家三老爺看,見蕭家三老爺的目光突然頻頻看向某處,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蕭遙,臉色就陰沉下來。
她先前與他說話,他推說沒空,她說做東請他來吃飯,他說于禮不合。
難道如今他頻頻看著一個年輕姑娘家,便合乎禮數了么
潁陽公主抿了抿唇,目光冰冷。
這時,更叫她憤怒的一幕出現了
蕭家三老爺站了起來,竟向著蕭遙與嚴家老三走去
潁陽公主雙手握成拳,死死看著。
蕭家三老爺慢慢走到蕭遙與嚴峻附近,上前與兩人見禮。
蕭遙問“三老爺可是有事”
蕭家三老爺點點頭,沉吟著說道“若你與嚴三公子有話要說,我稍后再說也是一樣的。”
蕭遙道“我與嚴三公子談得差不多了。你有話,不妨直說。”
蕭家三老爺看了嚴峻一眼。
嚴峻摸摸鼻子,笑著看向蕭遙“我便先告辭了,旁的今晚再與你細說。”說著跟蕭家三老爺行了禮,便風度翩翩地告辭了。
蕭家三老爺看著嚴峻的背影走遠了,這才看向蕭遙“晴兒托人回來,讓蕭家好生感謝你的酸菜魚片菜譜。另外,她還送了一個錦盒回來,我不曾看過,今兒沒帶過來,等哪日得了空,便帶來給你。”
蕭遙聽了便點點頭,謝過三老爺。
三老爺笑著說了不客氣,欲言又止,片刻之后,還是含糊地道“嚴三公子平素行俠仗義,是個俠義之人。只是于女色一道上略有些豪放,你乃姑娘家,若非必要,還是遠著他的好。”
蕭遙沒料到三老爺居然跟自己說這個,想到楊姑娘對自己的誤會,心里倒有些認同,但是論起交情,卻是嚴峻與她更好一些,當下就道“勞三老爺費心了,這事我會自己處理的。”
三老爺見蕭遙沒有答應,且對自己很是冷淡,并不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心里無端生起一股怒意,目光一轉,瞥見蕭遙手腕上的紅印子,那怒氣便瞬間消了,問道“你這手腕,是如何傷的”
蕭遙拉了拉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紅印子,搖搖頭說道“沒什么。”
三老爺的薄唇抿得緊緊的,問道“這還沒什么,如何才叫有事”
蕭遙似笑非笑地看向三老爺“挨三十板子才叫有事。”
非是她小氣要扯著舊事不放,而是實在為那個活生生被打死的姑娘不值。
三老爺的俊臉,瞬間沒有一絲血色。
半晌,他看著蕭遙,緩慢而沉重地道“對不起。”
蕭遙搖了搖頭“不必與我說對不起。以我對你的了解,若從頭再來,你仍不會改變的。”
將原主一腳踹下床,隨后由著丫頭們將原主帶下去,然后按照家規處置。
在大戶人家,一貫是這么處理爬床的丫頭的,所以在這種規矩下,蕭家并不算做錯。
原主的確做錯了,可是站在她的立場上,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因為她只是個丫頭,輕賤如泥,身不由己,實在無法可想了,才選擇拼一條出路。
三老爺的手指顫了顫,看著蕭遙那張臉蛋,目光漸漸移向她的眼睛,然后,直視著蕭遙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你說得沒錯,若從頭再來,我還是一般的做法。我不喜歡這般,非常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