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丫頭爬床,尤其是在他拒絕之后,丫頭還撲上來。
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所以,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之所以道歉,不是因為認為自己錯了,只是,現在看著她,回想舊事,心會一顫一顫的痛而已。
尤其是,想起大侄子說的,她挨打之后,于隆冬之際躺在柴房里,發起了高熱,無人照顧,孤寂地聽了一夜的落雪聲。
蕭遙沉默了片刻,道“沒有別的事,我便忙去了。”
她今兒的兩次發火,其實想想是沒道理的。
之所以還發,或許是因為,她身處這個人人輕賤的階層,體會到其中的艱辛,心有悲憫,忍不住想吶喊。
她該做的,不是吶喊,而是想法子改變些什么。
三老爺點了點頭“沒有別的事了。”
這時皇帝熟悉的嗓音響起“在聊什么呢竟如此旁若無人”
蕭遙正站起來要回廚房,看到皇帝,輕輕福了福身便說道“沒什么,我要回去做菜了,你們隨意。”
皇帝深邃的目光從蕭遙臉上掃過,見她心情似乎不好,便看了正在跟自己行禮的蕭家三老爺一眼,擺擺手免禮之后,才笑道“可是蕭家三老爺欺負人了”
蕭遙搖搖頭“沒什么。”說完便回了廚房。
潁陽公主自打看到蕭家三老爺和蕭遙“含情脈脈”地對視,陰沉的俏臉,便因為過度的嫉妒與憤怒,變成了面無表情。
等看到皇帝出現,便冷笑一聲“好一個貌美如花的廚娘,竟周旋在三個男子之間。”
她旁邊的紅葉不屑地道“她不過丫頭出身,哪里懂得什么禮義廉恥”
潁陽公主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蕭遙背影的目光,越來越冷。
當晚,蕭遙正與嚴峻細說那個鋪子的事,蕭家三老爺便拿著一個不大的錦盒來了。
他來了之后,并不過來,而是坐在另一桌等著。
蕭遙見了,三言兩語和嚴峻說完,又謝過他,這才走向蕭家三老爺。
三老爺將那個錦盒遞給蕭遙,道“原是過兩日才來的,但正好出門有事,便順便帶過來了。”
蕭遙看了看那錦盒,道“若是大姑奶奶送我的禮物,我是不能收的。我先看看,還望你莫要介意。”
三老爺搖搖頭“你自便便是。”一頓又道,“晴兒說是你當年身上偷偷藏起來的,她倒騰嫁妝時才瞧見。”
蕭遙聽了,想了想,還是將錦盒放在桌上,慢慢打開。
當看到錦盒里頭一個金燦燦的長命鎖,蕭遙怔了怔,伸手拿了起來。
凝視著手中的長命鎖,她腦海里模糊閃過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一個面目模糊的婦人抱著小小的女童,溫柔地道“特地送來的長命鎖,希望我兒長命百歲。”
這個長命鎖,與原主的身世有關
蕭家三老爺也看到那個長命鎖了,怔了一怔,看向蕭遙,薄唇抿得緊緊的,沒有說話。
從這長命鎖的含金量并精致工藝來說,蕭遙家過得很是不錯。
只是她命不好,被拐子拐走,顛沛流離,最后被帶回蕭家,成為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