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看了看那份生死文書,見上面不僅有名字,還按了指印,便冷了臉,看向病人家屬“你們親自簽了文書,卻轉頭不承認,打了人,還敢如此咄咄逼人打人,可是以為我們大夫便可以隨意欺負”
病人家屬連連陪笑“沒有這回事,只是這李大夫,委實是個庸醫。”
蕭遙走過去,看了看李大夫的傷口,見傷口頗深,臉色更陰沉,冷冷地說道;“李大夫是我們平安堂唯一一位能開刀治療之人,他最擅長的,也是這個,并非你們口中的庸醫另外,他還是我的師父”
病人家屬聽了蕭遙的話,連忙道歉,然后陪著笑臉讓蕭遙救人。
蕭遙自然看出他們眼里的不以為然,但想著病人家屬也是擔心病人才急了,且李大夫已經傷了,到時多收些診費便是,因此說了一通,不再計較此事,在病人過敏癥狀解除了,又根據祁公子帶來的醫術上的病例,和擅長這方面的孫大夫廖大夫多次斟酌,險險將病人搶救回來。
病人脫險了,病人家屬將人帶走時,居然不肯交診費,而且振振有辭“是你們醫館的庸醫治錯才病危的,如今治好,也只是將功抵過,怎么有臉收我們的診費”
說完見蕭遙堅持要收診費,便走到門口嚷嚷,說李大夫是庸醫,還說平安堂不要臉硬要收診費。
他們人多,嗓門又大,四周又有一些閑漢以及流氓地痞揚聲附和,因此顯得聲勢浩大,吸引了許多老百姓圍在四周看熱鬧。
蕭遙行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惡的病人已經以及病人家屬,氣得想打人。
有老百姓認出鬧事的人,便悄悄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勸
“蕭大夫,算了算了,這沈家一家子素來是無賴,也不知多少大夫被他們訛詐過,也有不肯被誣陷的,報了官府,可是這罪名不算重,最多關個三兩天,治不了他們,反讓他們出來之后叫上流氓地痞常日來搗亂。許多醫館煩不勝煩,一來二去,大家都愿意息事寧人,自己吃一些小虧。橫豎也就是一份醫藥費,忍忍便是了。”
蕭遙還就不肯自己遲一些小虧了,當下上前對沈家一大家子道“你們以為,這次治好之后,一輩子便無病無痛了么我素來認為,要對病人一視同仁,可是繼老酸儒之后,你們再次讓我發現,這么做是不對的”
說到這里,她不理會面露譏諷的沈家人,而是看向四周圍觀的老百姓,揚聲道,
“今日,請各位父老鄉親為我作證,我蕭遙,在此立誓,在我平安堂鬧事的病患以及家屬,從此,其家人不得踏入我平安堂半步,便是踏入了,我們平安堂也絕不救”
從袁先生一開始的看低,到兩日前在姚家發生的事,再加上李大夫被毆打一事,讓她清楚地認識到,其實大夫是處于底層的,許多富貴人家看不起大夫,完全不將大夫放在眼內。
從今天開始,她要讓所有人明白,大夫是能救命的人,他們手里掌握著醫術,他們不該被看低,被毆打,而是應該得到尊重。
若得不到,她會讓所有人明白這個道理
許多老百姓對這一家子也是心有怨言的,聽到蕭遙如此強硬,都在心中表示支持,但也擔心蕭遙被報復,因此有人上來勸蕭遙。
鬧事的沈家人對蕭遙的話不以為然,這世上的醫館又不是只有平安堂,平安堂不收,他們送另一家就是了。
再者,他們也未必總是生病。
蕭遙謝過好意來勸自己的老百姓,然后開始辦正經事她不打算讓沈家人在以后驗證自己的怒火,而是當場就讓他們體驗她命人報官了,報官的理由是,這戶人家不肯支付診費。
有簽下的生死文書,有圍觀群眾,又加上縣令顧忌欽差快意先生,不敢徇私,因此處理起來特別麻溜,當天便做出判決,病人家屬除了付診費之外,還得付在平安堂毀壞的東西以及打傷了人的診費。
病人家屬過去鬧慣了,素來是滾刀肉一般的,死活不給錢,叫嚷著只有賤命一條,這次也是這般,卻不想這次縣令動真格,直接將所有人都關進大牢里,言明什么時候拿錢來,什么時候把人放出去。
這一下,病人家屬才怕了,連忙讓家里的女眷來贖,又讓她們去付清診費。
等看到需要交付的銀子足足要八十多兩,病人全族臉都綠了。
只是鬧一場,居然就要八十多兩,平安堂怎么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