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秦鶴卿出差了,家政請辭了,司機有需要才會過來。
秦深一個人在家,他不再是那個會被孤獨感吞噬的小孩了,也不需要人陪,他只是很想確認陳沐晴是否還屬于他。
但陳沐晴聽到的,是強烈的不安。
她以為他難過,最近一年秦伯伯的事都讓他心神不寧,于是明覺得是個糟糕的主意,還是點了頭“好。”
秦深回家后,陳沐晴如坐針氈半個小時,琢磨怎么自然不做作地溜過去,不被父母懷疑。
雖然她臉皮厚,也沒厚到面不改色去鄰居家過夜的程度。
而且,真的太近了,有種眼皮子底下干壞事的感覺。
她給笑笑打了電話,問她在干嘛。
笑笑說“還能干嘛,在家感受精神污染。”
爸媽的婚姻她只能用四個字形容互相折磨。
但又互相誰也離不開誰。
談瀟說她是夾在中間的倒霉蛋。
陳沐晴想起秦伯伯,忍不住也嘆了口氣,好像大家的婚姻都很多磨難。
笑笑以前經常來陳沐晴家里住,但陳沐晴從來沒被邀請過去她家,談瀟曾經很窘迫地解釋過,不想被朋友看到家里的烏煙瘴氣。
陳沐晴沉默了會兒,把讓談瀟給她圓謊的話吞了回去,順便聊了幾句近況。
談瀟也沒跟前男友復合,也沒跟蔣敘在一起,她一直單身,但蔣敘偶爾還是會約她,她有時候會去,有時候不去。她現在真的做到了在大學變得外放,交了很多朋友,上臺不再緊張,會和有好感的男生一塊兒吃飯。
這些改變不需要她說,從言語里陳沐晴就能感覺得到。
“流連花叢果然快樂。”笑笑說。
陳沐晴還是有點好奇“真想見見你前男友是何方神圣。”
笑笑常常強調自己過得很快樂,反倒讓她有些懷疑,總覺得是受了前男友影響。
談瀟哼笑了聲“我都快忘記他了。”
陳沐晴懷疑地問了句“是嗎”
“嗯。”
掛了電話,陳沐晴繼續如坐針氈,最后打給白冰冰,問她今晚在干嘛。
白冰冰真夠長情的,人還在巴黎之約,并再次熱情邀請她去玩。
陳沐晴拒絕了,但是跟她串了個口供“我今晚有點事,跟我媽說去你那兒玩了,萬一打電話給你,你就說同學聚會”
白冰冰打斷她“好好好,不用說那么多,這事我干的多了,包在我身上,你放二百個心。”
說完賤兮兮地問了句“哪個狗男人”
陳沐晴嘚瑟一聲“送你們那兒估計能當個頭牌吧。”
白冰冰“嚯。”
秦深手插在口袋里,接到她的要他開門的短信,人就站在了門廊下等她,他身上只穿了條衛褲和毛衣,顯得有些單薄。
夜色昏沉,周圍安靜無聲,等待是件磨人的事。
說不上在想什么,腦子混沌著、亂著,理不清頭緒。
他剛剛在客廳坐著發呆,想到很多事,遠到還年幼的時候,上幼兒園那會兒,陳沐晴喜歡坐在他旁邊,她仿佛有多動癥似的,不安分。她在他睡覺的時候給他扎過辮子,氣得他隔天就去剪了個寸發。
從小她心思就很活躍,腦子也靈活,想法很多,幾分鐘能轉好幾個彎。前一秒還在生氣他不給她抄作業,下一秒就會貼著他的胳膊,問他能不能幫她做什么。兇起來像個惡霸,撒嬌的時候又很可愛。
她很容易就能俘獲別人的喜愛,好像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
他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