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有些意外地接過來,沒有馬上打開,他習慣忍耐,喜歡把驚喜拉長,從漫長的期待中獲得快感。
一個馬蹄鐵的盒子,不是很重,晃起來也沒有聲響,他上樓的時候,放在了桌子上,洗完澡要拆的時候,陳沐晴打了視頻給他。
他赤著上半身,畫而一彈出來,陳沐晴就挑了下眉“大半夜的,考驗誰呢”
秦深低笑了聲“你可以過來。”
他是不大信那些東西的,也知道蔣姨是希望陳沐晴不要總是黏著他,但他沒想到,一向不著調的陳沐晴,倒是嚴格遵守著,即便一天哭嚎無數次,也真的沒再來找他。
陳沐晴對著屏幕扁嘴“不去,那不就前功盡棄了。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秦深晃了晃“還沒看,是什么”
“你自己看,不,你先別看等我掛了你再看。”她著急說。
秦深便更好奇了,但還是放下了“好。我送你的呢,喜歡嗎”
陳沐晴點點頭,捧著臉說“喜歡,我以為是副卡,結果是你的工資卡,嗯年輕人,膽子很大嘛。”
秦深笑了聲“離婚禮還有距離,怕你悔婚。”
兩個人領證已經有段時間了,那會兒陳沐晴時不時都要翻出來看看,總覺得不可思議。
有次半夜夢醒,突然問他“不做個財產公證什么的”
秦鶴卿和陸思越都是工作狂,兩個人就這么一個兒子,從他成年,就送房送車送原始股,他對天文學很感興趣,陸思越給他建了一個私人天文臺。他的天文臺和學校還有合作項目。
他大二就有經理人幫他打理財產了。
秦深回答她“你的反射弧有點長。”
他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只是覺得確實沒有必要。
他說“就算將來你算計我,那我凈身出戶就好了。”
他這話輕飄飄的,但其實自負極了,于是陳沐晴撇了撇嘴“不要覺得我算計不到你,也不要相信我不會算計你,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敢確信。”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秦深思考片刻“我沒有這樣覺得,我只是在想,如果將來我們走到互相算計的那一步,我依舊希望你贏。”
“如果將來我們真的反目成仇,我會記得這句話的。”陳沐晴說。
*
聊了半天有的沒的,掛了視頻后秦深終于打開了盒子,他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從小到大,陳沐晴給過他很多禮物,多到數不清。
她是個很大方的人,大方到喜歡的人都會得到她精心準備的禮物。所以他從來就不是唯一。
她送過他最特別的禮物,是一架天文望遠鏡,用掉了她很多年攢起來的壓歲錢,她不敢告訴爸媽自己花掉那么多錢買了什么,理所當然挨罵了,然后被罰半年沒有零花錢。
她從小就沒有在錢上受過委屈,于是難受到天天嚎叫,他從小也沒受過錢的苦,但秦鶴卿總覺得他性格內斂,怕他被惦記,很少會讓他帶很多現金。
他的零用錢是一天一給,于是他每天拿了錢就會塞在她的口袋里。
她一直以為是母親嘴硬心軟塞給她的,他也從來沒提醒過。
大概那時就心虛吧,怕她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看不得你不開心。
人都會有不理智的時候,他所有的不理智,大多都和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