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扯扯自己束起的衣袖,涼涼道“還有這里,被你買的蜂蜜糖漿弄臟,留了一塊到現在都洗不干凈的污漬。”
少女“”
少女心虛地閉了嘴,坐立不安地左看右看,兩頰因為蜜餞果子而鼓鼓的,就是不敢去看綿里藏針控訴她的少年。
少年見她終于有了點心疼之色,便朝她伸出一只手“給我一顆。”
少女摳摳搜搜給了他一顆最小的。
少年又被她氣笑“阿九,你給我過來。”
“就不過去。”
名叫阿九的少女不僅不過去,還要往船壁靠,邊靠邊沖他扮鬼臉。
扮完鬼臉好像還很不服氣,故意發出“哼”
船夫聽到這,心想對面那少年若不生氣倒是奇了,哪有男子如此縱容自家婆娘,還讓她亂花錢,亂花錢也就罷了,竟還容許她如此囂張放肆
隨后,船夫便聽那少年不緊不慢地來了一句“你再哼一聲。”
少女不高興地“哼”
少年傾身過去,直接捏住她鼻子“再哼。”
烏篷船搖搖晃晃,船簾再次被風撩起,露出少年那張極俊極美的臉。
船夫不是沒見過少年的臉,卻還是因為這一瞬間的意外而稍稍屏住呼吸。
船內的少女好似早已習慣他那張臉,一點也沒有被美色迷昏頭,皺著眉毛努力擺頭,要從他的捏鼻子中掙脫。
“你松手”悶悶的聲音。
少年笑“就不松。”
兩人就這樣在狹小的船蓬里吵鬧起來。
這船太小,少年連兩條長腿都無法完全伸開,黑色的衣擺壓出細微的褶皺,懶散地傾著上半身去抓九郡主。
九郡主哪能讓他得逞,仗著自己腿比他短在這小破地方也能舒展開,靈活地左轉又偏,太過靈巧的后果就是后腦勺磕到好幾次烏篷船壁。
少年見她自作自受,毫不客氣坐了回去,笑得不行。
這次輪到九郡主咽不下這口氣,撲過去非要他也受這種苦。
少年不閃不避,在她撲過來時抬腳踢開擋在中間的小桌子,將她接了個滿懷,與此同時還不忘與她稍拉開些距離。
太近了容易胡思亂想。
現在這個距離也容易多想。
少年垂眸瞧了眼九郡主近在眼前的頸,往上一點是戴著月亮耳飾的白皙耳垂。
眸光微晃。
這對月亮耳飾還是九郡主從他身上搶走的,說來話長,半月前他們離開荒原前帶走一壇子無極島的酒,九郡主饞無極島的酒很久了,喝過一次便念念不忘。
酒香醉人,而九郡主人小鬼大,嘴上說著能喝掉一整壇,結果酒量根本不太行,咕嘟咕嘟喝了小半壇之后就開始耍酒瘋,纏著他非要他短靴上的銀飾掛耳朵上。
他哪能將靴子上的東西掛她耳上說什么都不給,她退而求其次,看中他頭發上的月亮銀飾,費勁力氣把他頭發得好似一團雞窩,也沒能將那顆漂亮的月亮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