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藍”陸青云做了五年聽雨閣閣主,自然掌握了不少四方列國的情報,“那個不是北域的圣花嗎聽說碎玉藍只生長在北域寒山的寒池里,并且只能看不能摘,一碰到它,它就會碎掉,所以才叫碎玉藍。”
正是因為如此神奇,九郡主才對碎玉藍產生了濃濃的興趣,當然,最重要的是,阿娘曾送過她一個生辰禮物,禮物上雕刻的花紋就是碎玉藍。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阿娘來自北域,這件事連阿爹都不知道,阿娘說等阿爹知道的那一日,就是她離開的那一天。
九郡主不想讓阿娘離開自己,所以她一直沒有告訴別人阿娘的秘密。
正經事彼此算是攤開說了個清清楚楚,之后便到了輕松交談的時間。
周不醒說“我好困。”
宋長空說“那你不回去睡覺”
周不醒堅持用兩根手指撐著眼皮“可以聽免費的故事為什么要回去睡覺睡覺我就虧大了。”
宋長空“”
服氣。
陸青云皺著眉將九郡主身邊瞇眸打哈欠的少年挑剔地打量了足足三遍,她本想對小師妹說些什么,可顧慮到小師妹和那少年認識的時間更長,與自己相識不過短短幾日算了,有些話還是等找到閣主之后再說吧。
陸青云和陸青風率先起身去船外看了看情況,周不醒和宋長空等不到新故事,索性回去繼續睡大覺,于是整個房間便只剩下精神奕奕的九郡主和倦怠犯困的少年。
船上很安靜,甚至能聽見船外海鳥鳴叫的聲音,又是一種別樣的寧靜。
大驚大喜過后的寧靜似乎總是格外珍貴的,九郡主享受了片刻這種特殊的時間,眼見著少年又打了個哈欠。
“阿月,你昨晚沒睡嗎怎么這么困”她將椅子朝他的方向挪了挪,沒想其他的,想問就這么問了。
少年掀了掀眼皮,倦懶地瞥了她一眼,發現她好似已經忘記上午的事兒,雙眸坦蕩蕩地直視著自己,心頭微微一動。
“昨晚確實沒睡。”他稍坐起身,意有所指道,“因為有個姑娘對我說了一些讓人睡不著的話,我一整夜都在思考該如何回復那個姑娘。”
某個姑娘“”
少年傾身向她挨過去,笑意深深“這位姑娘,可還記得昨晚對我說過的話”
九郡主記性時好時壞,有時候前一瞬還在生氣,轉眼就忘了自己還在生氣的事兒。
有時候記性又特別好,比如說讓她感到尷尬的事,她能清清楚楚記住一輩子,包括各種細節。
九郡主幾乎是瞬間就想起昨晚喝醉后非要少年給她換衣裳的事兒,她甚至還能回憶起他閉著眼睛時手指無意中碰到她肩膀的熟悉溫度,臉上登時發燙,騰一下跳起來轉身就跑,欲蓋彌彰地大聲否認。
“不記得不知道我什么都沒說”
她跑得太快,少年感覺一陣風輕飄飄掠過,極快地挑起他額角的黑色碎發。
中途她撞到一個椅子,痛的立即抱起腿,吸著氣低呼了聲疼,卻還是堅強地單腳跳著逃回房間,砰一下關上門,完全不敢正視自己昨晚丟人的所作所為。
九郡主后背抵著門,雙手抱著腿,悲痛欲絕地想,她就只差沒有親手扒光阿月的衣裳把他按在床上親了,她孟浪的心思簡直是“日月可見”。
如果只是偶爾親親就算了,偏偏現在的她潛意識里竟然還想對阿月做那種事
太早了,太害羞了。
九郡主悄悄捂住燙到快要冒煙的臉。
少年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急匆匆跑回房間,哪怕撞到椅子也不敢回頭,背影流露出濃濃的“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不聽”的執拗。
少年啞然,片刻后,笑著收回目光,隨即又嘆了口氣。
他只是想兌現昨晚對她的承諾,每天和她說一次她要求的
“你還記得要說什么嗎”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