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九郡主放心地坐回去,抬抬手示意他繼續說,順便嗑了一把他塞過來的瓜子。
少年有些無奈“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嗎”
九郡主認真說“我信啊,如果我不相信你說的話,那我們就不會在一起了呀。”
少年剝開兩顆花生,又聽她細細地說“如果我不相信你說的一句話,那你以前或是以后說的任何一句話我都有可能懷疑,可是我不想懷疑你,既然選擇信任你,我當然要一直一直信任你,我一點也不想懷疑你說的喜歡我”
說到這里,她奇怪地停住了,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呆滯。
少年用瓜子和花生沒能吸引她的注意,抬手在她眼前揮揮“阿九,你想什么”
九郡主抓住他的手,滿臉震驚,音調上揚喊“阿月,你沒有說過喜歡我”
少年“”
少年試圖提醒她“我說過。”
她喝醉那晚說過,隔天她就忘了這件事,他便沒有再提。
“你沒有。”九郡主憤怒了,“你只說過希望我眼里只有你心里也只有你,可是你沒說過喜歡我,我都和你說過喜歡你,你沒有說過”
九郡主爬了起來,身上披著被子在床上到處走,委屈“你沒說過,阿月你沒說過,你不喜歡我”
“喜歡。”
少年抓住她的手將她拽到懷里,低頭。
九郡主咳嗽著坐回去,假借收拾掉到床上的瓜子遮掩自己的害羞,用飄忽的眼神示意他繼續講故事。
少年不剝花生和瓜子了,屈起雙膝,兩手搭在膝蓋上,側著臉看她收拾東西,慢吞吞地繼續說。
“我那老頭師父貪嘴,什么東西都敢吃,連我的蠱都敢嘗兩口。他聽說北域有人以身飼養寄心蠱,便要帶我去北域找寄心蠱帶回去養幾只給他當零嘴。”
“等等,寄心蠱是什么蠱”九郡主乖乖舉手提問。
“寄宿在心臟上的一種蠱。”少年說,“寄心蠱分子母蠱,母蠱控制子蠱。母蠱死了,子蠱也會立刻吞掉寄宿的那顆心臟,子蠱死了母蠱倒是沒有太大影響。”
“這樣好不公平啊。”九郡主憤憤,“如果壞人用這種蠱控制了好人,逼迫好人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那不是很痛苦嗎”
少年眨了下眼,壞心思地說“我也這么覺得,所以我到了北域,見到母蠱主人之后,對母蠱動了點手腳。”
“咦你做什么啦”
“我把子母蠱調換了。”
如此一來,原先的子蠱主人變成母蠱主人,母蠱主人變成子蠱主人,兩個人的主次位置完全顛倒過來。
九郡主懂了“你肯定很討厭原來的母蠱主人。”
否則按照他的性格,完全沒必要摻和這種事,他只會托著下巴嗑著瓜子看熱鬧。
大概是這樣。
九郡主覺得他不會特地把這種事拿出來單獨說明,所以“元帝是不是給陸聽雪種了子蠱”
少年抬指戳了下她額頭,毫不吝嗇夸獎道“對,阿九聰明,玉千雪給陸聽雪種下子蠱,陸聽雪不能拒絕他,否則心臟便會被子蠱啃咬得痛不欲生。”
九郡主皺眉“糟老頭子該死。”
“可惜他沒死掉。”少年攤手,語氣透出濃濃的遺憾,“我那個時候年紀太小,也不算是真正的蠱人,偷天換日調換子母蠱已經費了最大的力氣。元帝發現我做了手腳要殺我,陸聽雪自然不會讓他殺我,她把我送出皇宮,讓人護送我回苗疆,之后我倒是再也沒見過她。”
元帝身邊能人輩出,既然有人能找到寄心蠱并且將之寄宿到元帝與陸聽雪的心臟上,那些人的本事自然也不小。
寄心蠱一旦被種下,便無法長期離開母體,短期可以取出來,若是超過兩個時辰,被寄宿的人就會死。
換句話說,元帝心臟上留下子蠱,若是陸聽雪死了,他也早該死掉,可他沒死。
要么陸聽雪也沒死,要么他讓人將母蠱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可他這樣多疑狡詐的人,怎么會隨便將母蠱轉移到不信任的人身上他連一手培養的陸聽雪都信不過,更何況轉移寄心蠱的子母蠱這種事,除了蠱人,很少還有人能做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