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只剩下兩種可能。
第一,陸聽雪的確沒有死。
但少年可以確定,陸聽雪的的確確已經死了,她若還活著,元帝也不會每年都派人前往苗疆暗殺他,只會想辦法把他活捉去解蠱。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種可能,母蠱被迫睡著了。
“蠱也會睡著嗎”九郡主疑惑。
“當然會睡著。”少年指了指自己胸口,“我不就是一個例子不過我的蠱是因為封印而被迫睡著,而有的蠱遇到極冷的環境,為了自保便會和蛇一樣選擇冬眠,直到感受到舒適的溫度才會重新蘇醒。只要那只母蠱一直沒睡醒,元帝的子蠱便不會死。”
對比起蛇,九郡主瞬間明白,她可討厭蛇了害怕蛇。
她小時候被蛇咬過,差點死掉,燒了許久,醒來之后整個世界便崩塌了。
九郡主忽然想起來,端正起身體“對了,阿月,你師父呢你被元帝欺負的時候你師父不在嗎不是他把你帶去北域的嗎”
少年手托腮仔細想了想“哦,老頭發現元帝身邊還有幾個人身上帶了些稀奇古怪的蠱,跑去把他們的蠱洗劫一空,根本顧不上我。他收獲頗豐回到苗疆,見到我才想起來原來我當時和他一起去的北域,他完全把我忘了。”
“”難怪他要殺弒師。
少年又說“老頭說為了表示他的愧疚,他愿意把帶回來的蠱全給我,原本我離蠱人還差那么點摸不著的距離,他強迫性把蠱全種進我身體里,我就這么陰差陽錯成了蠱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九郡主點點頭,拉下腦袋上的被子墊在膝蓋上,雙手抱膝說“我懂的,就像是我練功練到第九層,還差一點就能練到第十層,卻始終突破不了那一點難關,需要一個契機,對不對”
少年揉了揉她的臉“說的沒錯。”
“可你并不想要那種契機。”九郡主看著他的眼睛說,“阿月,你是不是不想做蠱人”
少年笑了下“以前挺無所謂,做不做蠱人對我來說影響不大,不過現在確實不想做蠱人。”
說到這個,九郡主不由地正色起來,抱著被子毛毛蟲似的朝他的方向拱了拱“你一直都沒有和我說為什么不想做蠱人,之前每次提到這個,你都悄悄轉移話題。阿月,我假裝沒發現你轉移話題,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封印蠱蟲的過程很痛苦,他卻寧愿承受那種痛苦也要封印體內的蠱,肯定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原因。
少年還是想故技重施轉移話題,冷不防被她迎面撲倒在床上,她身上披著被子,整個壓倒在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剎那侵入他的呼吸,占據他的心神,完全分不出一點心思去考慮多余的借口。
少年眼睫一顫,雙手僵在原處,不知該不該碰她。
九郡主毫無顧忌地捧著他的臉,神色肅穆地凝著他,聲音鄭重“你今天一定要告訴我為什么要封蠱,如果你不告訴我”
她緩緩低下眼。
少年的目光從她頸下的白皙一掠而過,似乎是覺得有點不舒服,身體微微動了下,被她察覺到,她貼的更緊。
他皺了下眉。
九郡主親了他一口,較真地說“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親到你說實話。”
少年“”
九郡主又親了他一口,故意掐著他的頸,惡聲惡氣威脅道“說不說”
可她聲音太好聽了,威脅起來也只是像撒嬌。
少年眼一閉,淡定道“不說。”
九郡主“可惡你再不說我就真的要一直親你了”
少年睜開一只眼,眼中笑意滿溢而出,表面上任她為所欲為。
“那你親吧。”他佯裝勉為其難地說。
此時此刻,門外偷聽的四個人互相對視一眼,你指我我指你,指了一大圈最后指回自己的臉上。
默然片刻,各自眨眼。
要不還是散了吧。
四人齊齊貓下腰,悄無聲息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