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元帝喝了口茶壓下喉中的異味,淡淡道“既如此,我兒也不知那阿九姑娘乃中原九郡主”
玉琉原抬頭,佯裝震驚道“什、什么”
元帝盯著他的眼睛,淺色的眼底藏著刀,將他從頭割到腳。
玉琉原后脊僵硬,面上卻漸漸收斂驚色,低頭認錯道“回父皇,兒臣的確不知兒臣只知道阿九姑娘的師父來歷驚人,卻不知道她竟還是中原的九郡主。”
元帝沒有再多說什么,待了片刻后便準備離去,玉琉原將他送到門口,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父皇,兒臣心中還有一問。”
“問吧。”
“父皇既知阿九姑娘乃中原九郡主,那日為何提出要為兒臣與她賜婚”
北域的皇帝為中原的郡主賜婚,實屬荒謬。
“原因”元帝輕笑,“聽雪與青絮嫁給了中原人,她們的孩子,孤豈能再看著她嫁給別族之人”
元帝回過頭,深深地凝視著他“她們生是北域的人,死也當是北域的鬼,她們的血脈,生生世世都要做北域的子民。”
所以,即便被賜婚的那個人不是玉琉原,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待元帝走后,玉琉原才面色沉重地回到房中,一點點撿起地上散落的畫作碎屑慢慢拼上,對著畫上破碎的人臉,喃喃自語。
“陸姨,你曾在后宮的爭斗之中救過我阿娘一命,阿娘說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我,可這次的事涉及北域安危,稍有不慎我便是千古罪人我究竟該如何選擇”
陸聽雪自然無法回答他。
玉琉原嘆了口氣,仰面躺在地上,心中一桿秤不知該傾向何方。
與其他人的緊張不同,九郡主這會兒正被迫抄寫經文平心靜氣。
封無緣說“你最近太放肆了,還不知道反省自己,給我把這本經文全部抄完,抄不完不許出門。”
九郡主心里苦,眼巴巴看向少年。
封無緣也看向少年道“你也想一起抄”
少年看了眼苦兮兮的九郡主,又看了看一臉“我有話同你單獨說”的封無緣,沉默片刻,摸摸九郡主的腦袋,安慰道“我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可是我不想抄書。”
“那就給你多帶些好吃的。”
“帶好吃的我也不想抄書。”
封無緣看不慣他倆黏糊,簡直要煩死了,想拆散又拆不了,憋了一肚子火出門透氣。
九郡主連忙跑過去把門關上,纏著少年抱抱,磨他“阿月,我一個人真的抄不完的,這么厚一本書,這么厚”
少年想了想,說“我讓周不醒和宋長空幫你抄。”
九郡主說“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抄。”
少年用一根手指抵在她腦門上,笑了“我會幫你抄書嗎”
九郡主皺起眉頭,想到他從前的性格,她被罰抄書,他不抓起瓜子坐在一邊邊嗑邊笑話她就不錯了。
九郡主“”
“但是這句話的重點不是抄書,”九郡主強調,“是我想和你一起抄,和你一起。”
少年抬指遮了下眼睛,隨即放下手,克制地親了下她額頭“好吧,等下回來就給你抄書。”
九郡主摸摸額頭,彎起眼“那你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