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
這樣下去真的會被打死。
沢田綱吉從未像這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
本能的求生欲讓他站起來逃跑,但是卻找不到一點可趁之機。
明明是偌大一個體育倉庫,躲藏的器械用具也不少,但每當綱吉以為找到了機會的時候,云雀恭彌的浮萍拐就在下一刻如期而至,將他狠狠地抽在地上。
一次次爬起來,又一次次摔進器械里。
沢田綱吉睜著腫了半邊的眼睛,恐懼地望向交匯光線處的瘦弱身影。
“為、為什么,云雀前輩難道我也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了嗎”
沢田綱吉不理解,就像是過去曾遭受過的那些冷遇一樣。
他不理解,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么,才會被無視、嘲笑、冷暴力。
“廢柴。”
“哈哈哈,又摔倒了,你好笨啊沢田綱吉。”
“喂,沢田綱吉,我媽媽說你媽媽是jv,我們才不要和jv的兒子玩”
回憶逐漸涌上了心頭,惡心的記憶就像是利箭一樣,戳在他脹痛的腦袋上。
對了,是因為并盛,是因為他把并盛“刪除”掉了。
太陽已經下山了,最后一絲光線從體育倉庫的天窗中褪去,月色和晚星探頭,將薄薄一層亮光照進天窗里,灑在黑發男孩的臉上。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沢田綱吉,的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看起來你已經想到答案了。”
“并盛竟然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沢田綱吉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氣,感到無比荒唐,
“太可笑了云雀前輩,并盛難道是你的家嗎那種除了欺負和語言暴力什么也沒有的學校,有什么好的”
“不過是一所學校而已,憑你的話,要多少有多少吧”
“但是現在你在干什么,為了一個垃圾在這里和我浪費時間,不覺得滑稽么。”
抽擊落在了沢田綱吉的臉上,巨大的沖擊讓他再次摔進了瑜伽墊里,挨打的半邊臉跟著腫了起來。
“很有膽量的發言,但是你違反了并盛風紀。”
云雀恭彌無動于衷的聲音傳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接連不斷的摔打終于讓綱吉跟著燃起了怒火。
過去經受的欺凌,同班學生的嘲笑,所有人仿佛是默認一般視若無睹的眼神
這一刻,無數的屈辱與怒火疊加在一起,賦予了沢田綱吉為數不多的勇氣
在又一擊到來的時候,他猛得伸出了手,以受傷的方式笨拙地,死死抱住了云雀恭彌的武器,
“風紀少開玩笑了”
沢田綱吉抬起傷口凄慘的臉,一雙棕色的雙眼冒火般瞪著云雀,大聲喊道,
“你那種算什么狗屁風紀”
“風紀難道不是快快樂樂,大家一起有說有笑的安心校園嗎”
“可是我被扔掉書包的時候,你們風紀委員在哪里我被關在洗手間潑冷水的時候,你們風紀委員又在哪里”
“說什么并盛風紀”
小綱吉眼眶通紅的死死瞪著云雀,每一聲控訴底下都是顫抖的委屈,
“滾出我的幻境,云雀恭彌”
“發臭的垃圾就該跟蟲子一樣,鎖在爛泥里。我不會,讓這種惡心的學校再回去,破壞我好不容易為媽媽打造的生活”
沒錯。
所有會讓媽媽傷心的因素都不該存在。
說謊的爸爸該死,講人壞話的阿姨連同她們的孩子該死,沒用的自己該死
只要這些都沒有了,另一個優秀的他,一定,一定可以守護好現在的生活。
等媽媽醒來,就可以快快樂樂的繼續生活。
像是回應沢田綱吉的愿望,平靜的空氣突然水面般,蕩起一圈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