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誰,我不認識。”
騙子。
果然是一伙兒的。
沢田綱吉充滿敵意的往后退了兩步,而后突然將洗手間的門,嘭的一聲關上,隨后拿了個掃帚卡死了門鎖,將人關在了里頭。
“不會讓你們妨礙我的”
沢田綱吉的聲音隔著門扉傳入洗手間。
黑發幽靈安靜的看著鎖死的門,直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幾乎聽不到了,他才收起腿,上身往后一靠,浮空坐在了空中。
臉上貼著白色膠布的少年抓著頭發,無奈地嘆了口氣,
“都說了不要用了,怎么老不聽勸呢。”
跑,快跑絕對不能被他們抓到
海鷗學園中,沢田綱吉緊緊抓著衣服里的羽毛,就算是落水的人攥住了最后一塊救命的浮木,他死死的拳握著掌心,頭也不回地往校門外沖。
階梯上的血漬、音樂教室的鋼琴、操場上的奇怪的人臉樹
沢田綱吉目不斜視,靈巧的躲過一切試圖阻止他的怪異,連滾帶爬地沖進了前方的光亮里。
在沢田綱吉徹底跨出海鷗學園的那刻,不知是不是錯覺,綱吉感到一切不正常的躁動都停止了,路燈安靜的照在他的頭頂,風又恢復了正常的平靜。
棕發男孩彎腰扶著膝蓋,轉頭看了眼一切如常的海鷗學園。
不會讓你們阻止我的。
他喘了口氣,直起身往并盛醫院跑。
深夜的路上空蕩蕩的,根本看不見半個人影。
但小綱吉很幸運,在半途的時候,他攔下了一輛夜班計程車,憑借著身上的最后一點錢,順利地抵達了并盛醫院。
接下里的一切都不可思議的順利。
按理來說,深夜的重癥病房是不接受家屬拜訪的。
又或許是沢田綱吉的那種“童星偶像”臉起到了作用,夜班的醫生與護士在考慮之后,還是心軟地放小綱吉進了病房。
“記住沢田君,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雖然很理解你擔心的心情,但這已經是通融后的結果了。”
護士長半蹲下身,看著棕發男孩說道。
雖然媒體沒有大肆報道,但并盛醫院的大多數醫務人員都知道,三號病房的重癥患者兒子,為了給母親籌集醫藥費,拼了命的不斷趕通告工作。
為了母親成為偶像什么的。
聽著就像是搞笑漫畫里頭的情節。
但當它真的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這位歷來嚴厲的護士長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啊。
“恩,我知道,謝謝護士長阿姨。”
沢田綱吉仰著臉,乖巧的點頭說道。
護士長望著小孩稚嫩的面孔,和不知在哪里蹭傷的手臂,微微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離開了病房。
門關上以前,偶爾有幾句好奇的低語,順著門縫飄入。
“護士長,他就是那個有名的童星沢田綱吉嗎好小一只。”
“他的母親,究竟是”
“都閉嘴,趕緊去工作,病人的事是可以隨便議論的嗎”
嚴厲的低聲呵斥打斷了小護士們的竊竊低語。
門徹底關上了,病房再次安靜了下來。
“媽媽,我回來了”
沢田綱吉貪婪地望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他上前想要去抓沢田奈奈的手,卻在看到母親手背上的插滿了的細管后,又訥訥地收回了手。
不敢去碰奈奈媽媽的手指。
奈奈媽媽沒有睜開眼,也沒有說話,她閉著雙眼,心電圖在病床邊靜靜地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