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后一個。
虎杖悠樹緊張地捏緊了手掌,注視著白大褂的動作。
數十年以來,他們拼上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去搜索手指的下落。
軍人、同盟咒術師、女人、孩子。
一代人無法完成,那就下一代人繼續頂上。
他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此前的十九根手指,每一根上,都沾滿了同胞的哀嚎和鮮血。
而這,是第二十根。
沒有人想過后退,因為他們,早已退無可退。
白大褂慎之又慎地接過手指,他的臉上早已浸滿了冷汗,但捧著能源的手卻穩如泰山。
他深呼吸,放入最后一個能源槽填滿。
咔,一聲很輕的機械咬合音后,一群全副武裝,待命多時的工作人員立馬上前,將其余人屏退,進行最后的調試。
虎杖悠樹主動退到邊上,蹲在原地專注的看著。
“這一天,終于要來了。”
基臺下方,老人遠遠注視著少年的背影,對女人說道,
“對他好一點吧,沙羅,那個孩子,也算是你一手帶大的,如果當時沒有他的話”
“如果沒有他的話,我的父親就不會死。”
宮野沙羅突然開口,粗暴的打斷了老人的話,“這樣的想法,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腦中回轉。”
“但是現在,也都不重要了。”
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眼神復雜地望著基臺上的少年,她的雙手插在口袋里,用力握成了拳,
“黑澤先生,有時候我會想,我們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用同胞的鮮血鋪路,去賭一個希望渺茫的未來,如果失敗了的話”
“失敗的話”
老人轉過頭,蒼老而有力的眼神落在女人的臉上。
如果失敗的話,基地的人又該怎樣茍活下去
他們擁有這樣跨時代的技術,遠遠超出了地表上的那群垃圾。
咒術師又如何超能力又如何面對最尖端的武器、開發足以摧毀生理機能的神經毒氣,他們難道還有第二條性命嗎
難道還不能讓他們殺光那群惡心的豬玀,奪回他們的家園嗎
可是為什么,他們要龜縮在地下,去賭一個千萬分之一的概率
宮野沙羅用力捏緊了拳頭,她以為自己可以說動這個基地的負責人。
然而事實卻是,當她真正對上老人的目光時,女人只覺得自己的舌頭與嗓子都失去了機能,無論如何,也吐露不出半個字。
黑澤注視著女人看了很久,直到女人身后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他才收回了充滿壓迫感的眼神,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平和的說道,
“沙羅,你見過六十年前的東京嗎”
宮野沙羅一愣,沒有反應過來“什么”
黑澤沒有去看女人疑惑的臉,他望著不遠處的回溯裝置,徑直說道,
“我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地面上的那點地方。”
“沙羅,戰爭和殺戮解決不了真正的問題,我們的未來,也不該在這里。”
女人露出了不認同的眼神。
她還想問更多,這時候,實驗室的門突兀的從兩側拉開,幾個小孩驚慌失措的跑進來,
“不好了黑澤爺爺,千美醬她,她不見了”
“你說什么”
說話的是本該在基臺上的虎杖悠樹。
遠遠的,粉發少年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正疑惑這群小家伙怎么又到實驗室里搗亂,就聽見了領頭的那個孩子,提到了千美的名字。
千美,是虎杖悠樹的幼妹。
盡管二人沒有血緣關系,但卻是共同生活的重要家人。
“喂,胖太,你剛才說千美怎么了”
虎杖悠樹緊張地抓起領頭的小孩,大聲問道。
“我、我”
這本就是一群還沒長大的幼崽,平日里被大人護在基地里上躥下跳,大多數人看見也就笑笑過去了,何曾遭遇過這樣大聲的斥問
已經有不少小孩被嚇得紅了眼眶,唯獨為首的叫做胖太的孩子,用力咬了咬牙,忍著害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