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顧地廝殺掉眼前的一切,讓天地都染上血色。
正在這時,忽然,寧晚晚開口打斷了他的憤怒。
寧晚晚并沒有對自己身上的妖獸氣息做出任何解釋,腳環碎掉以后,她只驚慌了一瞬,那一瞬過后,她很快恢復了平靜,語氣如常道“大師兄,繼續吧。”
“繼續”
賀停云看著她,冷笑“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假裝若無其事”
寧晚晚說“只是一個腳環而已。”
賀停云咬著牙,頭一次眼露兇光,惡狠狠地瞪著她
“只是”
寧晚晚淡定道“只是。”
賀停云一瞬間呼吸急促,眼眶發紅。
如果說方才寧晚晚那一劍所造成的傷口,只是讓賀停云生氣了,賀停云氣她的無情,氣她輕易就遺忘了十年的兄妹情誼;那么如今寧晚晚所展露出來的無所謂的態度,便讓賀停云徹底感到厭惡。
要知道,賀停云生平最恨的,就是用饕餮之血祭劍的人。
沒人知道,那個七十年前被仙門捕獲到的饕餮,是他的親生父親;更沒人知道,父親是因為他,才落入了那些修士的陷阱。
身為天階妖獸,父親本可以擁有無盡的壽命。
但因為他,因為他的輕信,所以才造成了父親的隕落。
父親臨死前叫他好好活下去。
于是背負著父親的希望,賀停云幾十年如一日的隱藏著自己饕餮之子的身份,在變得強大之前,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無時無刻都不在擔心著自己身份的暴露。
可這個秘密賀停云背負的太久了,也隱藏的太久了。
原本以為,至少寧晚晚不會和那些貪婪的修士一樣,覬覦饕餮之血。
他畢竟是看著寧晚晚長大的,晚晚有多善良單純,他最清楚不過。
可如今腳環破碎,卻從寧晚晚的身上散發出屬于只屬于自己的饕餮氣息。
縱然是賀停云再怎么不想相信,再怎么信任寧晚晚,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十年,到底是自己看走了眼。
原來,他所以為的善良小師妹,早早就發現了他的秘密。
原來寧晚晚也和其他貪婪的人族修士一樣,覬覦著他的血;甚至,寧晚晚比那些貪婪的修士更過分。
至少那些修士沒有借著和他師兄妹的關系,竊取他的血,而可怕的是,這一切他竟一無所知。
所以寧晚晚到底背著他還做了多少事
她又將自己的秘密告訴過多少人
一想到這里,賀停云的腦袋幾乎快要炸開一般。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妖獸之血在劇烈的沸騰,一種原始的廝殺本能襲來,讓他幾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將面前的寧晚晚撕裂。
但他還是尚存一絲理智,紅著眼,沙啞著嗓音問她
“最后一次,回答我腳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寧晚晚卻只是垂了垂眼睫,道“沒什么好說的。”
“好。”
賀停云于是徹底死心。
他說完,在場所有的修士便感受到,自賀停云的身體中,忽然爆發出一股極為強勁的靈力。
這種靈力處處透露著古怪,冰冷,根本不像是一個元嬰期修士該有的靈力。然而,賀停云卻靠著這股奇怪的靈力,憑空創立了一個結界出來。
深紫色的四方結界將他與寧晚晚兩個人徹底與外界隔絕。
哪怕是云頂上的幾位宗主大能,也無法從透過結界看到結界內部的情況。
太一子察覺到一絲不對,下意識看向林欲雪。
只見,慣常冷靜自持的林欲雪,此刻也不自覺泄露出些許的不安。他的手中,兩顆黑白棋子被他反復摩挲,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