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晚安,黎曼先生。”
踏出校長室的大門,黎曼猛地長出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背后已經濕透了。
他一邊思考一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沒注意到身后還跟著兩個像鵪鶉一樣的人。
教廷魔法師
不管這是什么世界,和原本的世界相差有多大,教廷要對異教徒趕盡殺絕,好像都是一條既定的規則,而且他想起那團“圣光”,這居然是擁有真正超凡力量的世界嗎那教廷對其余勢力的打擊肯定更加不遺余力。
現在想來,他哪怕真的原本就和魔法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但這次也真是運氣太好了和教廷的一照面仿佛打開了原主的記憶之匣,在原主的記憶里,被指控為魔法師是最嚇人,最恐怖,也最難以逃脫的指控。
“我不是魔法師我不是”
“你怎么不是魔法師大家都看見了,用針扎進你的血管,流出來的血立刻就變黑了你就是魔法師而且還是邪惡的黑魔法師”
“對對燒死他燒死他”
“”
殘忍而愚昧的審判,盛大的行刑或者說狂歡,讓挖出了這段記憶的黎曼心驚肉跳。
他記憶中被指控為了魔法師的人根本沒等到圣光的審判,而是被燒死在了火刑架上,他和那個人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對方是純粹的貧民,不配見到教廷的大人,而他是羅德公學的新生,有那么一絲不被冤枉的權利。
也值得慶幸的是,來審判他的神父看上去非常鐵面無私,左臉寫著冷漠,右臉寫著公正,如果來的是一個
他甩甩頭,甩掉剩余的念頭。總而言之,這個世界暗藏著許多危險,既不是前世那個治安良好的世界,也不是什么游戲世界是的他不得不承認,或許是因為穿越這件事本身就很超現實,也或許是因為他腦海里幫助他走出了踏入羅德公學第一步的游戲系統,哪怕這個世界的所有感知對他都真實無比,他依舊沒有這是個真實世界的實感。
這無疑讓他的行事作風帶上了一絲輕浮與不謹慎,只是一點,但也足夠他被送上絞刑架了。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腦海里仔細盤算了穿越以來他做過的事情,一點一滴,一件不漏地全部過腦。
意識到他隨時可能會在這里丟掉小命后,一種奇妙的感覺產生了該怎么去形容呢好像他的靈魂和這具身體終于嚴絲合縫地鑲嵌在了一起。
他長出一口氣,手掌撫過樓梯的扶欄,大理石在他手下呈現出一絲冰涼的質感,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覺得他的觸感好像更鮮明了,就如同周圍的世界被掀去了薄薄的一層塑料膜,終于徹底向他展露了自己。
他露出一個笑容。
不對,還不能高興,今天的恐懼他必須銘記于心。
他比記憶中那個被燒死的人唯一幸運的理由就是他成了羅德公學的學生,但羅德公學的學生不是萬能符,在這種權本位的世界里,他這樣尷尬的身份隨時可能卷進奇怪的事情然后死掉,所以,果然還是需要成為有身份的人。對數學家數學家很好,希望這個世界還沒有出現積分,他能確保自己完全搞得定的就是微積分了,難度再高可能就有些費勁
身后的小波羅和喬伊斯看著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會兒摸樓梯,一會兒突然笑起來,笑了沒一會兒又突然變臉,皺起眉頭,兩個人嚇得瑟瑟發抖,越靠越緊,等黎曼身后墜著這兩人終于走進宿舍時,兩人就差抱頭痛哭了。
黎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一回頭就看見兩個人瑟縮地團在一起。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你們怎么在這”
他原本以為這兩個應該還有什么貴族間的固定娛樂集會,應該不會和自己一路回宿舍,所以一回頭看到他們才分外驚訝。小波羅卻腿一軟完,完蛋了這個魔鬼是嫌他們礙眼嗎可是,可是
“這里,這里也是我的宿舍呀”
他委委屈屈地吐出一句。
黎曼眼神空了下,總感覺他回答的和自己想問的不是一回事,但他也懶得管了,回來的路上想了一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讓自己以后能有自保資本的事就是盡快學會這個世界的語言,然后盡快了解這個世界的數學發展到了什么地步,沒有積分最好,有了的話他還得費勁回憶下自己當年都學了什么
想到這里,他就有些站不住了,也不管另外兩個人正在想什么,開始重新拿起那本西尼語的基礎教材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