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武忙道∶"司天監一切都好。只是大伙兒都很惦記監正。李祿這些天四處奔走,鞋底都磨破了。"
第一秋嗯了一聲,有些話想問,但卻始終沒有出口。還是裘圣白問∶"他是想知道,上次過來的那個育種的姑娘,怎么樣了"
啊鮑武恍然大悟,忙說∶"戴月姑娘,她可就不好了。下官也正因此事,想要請示監正。"
裘圣白嘖了一聲,深覺此人就是個朽木。
第一秋卻是問了句∶"戴月發生了什么事"畢意是那個人的貼身丫環,她若出事,那個人是不是他忙問∶"雙蛇果培育出了差錯"
鮑武說∶"雙蛇果的事,有黃壤姑娘相助,十分順利。她向陛下交了六十株種苗,此女才華真是不可限量。不過就在前幾天,玉壺仙宗謝紅塵出現在仙茶鎮。他突然揭露戴月姑娘,稱她欺主盜名,將黃壤姑娘所育的良種占為己有。我本疑心此事有假,但李祿說,以謝紅塵的身份,當眾說出這樣的話,恐怕所言不虛。"
"謝紅塵。"第一秋輕聲念出這個名字。他當然知道謝紅塵,如今仙門風頭最勁的人物。他問∶"那十姑娘呢"
他終于還是問出了這一句。鮑武微怔,說∶"十姑娘很好哇。如今世人皆知她才是真正育種之人,人人傳誦她的善良與功績。她聲名大噪,連謝紅塵都十分欣賞。現如今好多人都想同她結親。"
"謝紅塵"第一秋目光垂地,不再說話。
一旁,裘圣白真是沒見過這么不會聊天的。他說∶"你要是說夠了,就趕緊走吧"
鮑武超瞪他,一想到就是他將自家監正害成這樣,他恨不得上前剮了這老小子。裘圣向卻筆一秋更擅長問話,他問∶"那個十姑娘答應誰準家求親了"
啊鮑武莫名其妙∶"沒有啊。"
第一秋身軀一僵,裘圣白又問∶"謝紅塵為什么替她出頭"
鮑武一臉狐疑,罵道∶"你這老東西,問這些做什難道還垂涎十姑娘不成"裘圣白都不想理他∶"回答老夫"
鮑武只好說∶"李祿說,謝紅塵一向嫉惡如仇,想來也是看不慣戴月欺主盜名。"裘圣白這才嗯了一聲,問∶"二人之間可有茍且之事"
什么叫茍且之事人家兩個人男未婚女未嫁的。鮑武對這種為老不尊、居然還想吃嫩草的人極為鄙夷,道∶"不曾聽聞。不過你這老東西還是不要妄想得好。十姑娘如今美名遠播,又是謝紅塵替她出的頭,怎么也輪不到你這癩口。你還是多關心關心我們監正吧,他要有事,我要你抵命"
裘圣白真是服了這武夫,他說∶"蠢貨你家監正要是有事,至少一半責任在你"
"老狗你胡說什么"鮑武又要拔刀,第一秋說∶"鮑武好了,你回去吧。"
鮑武仍心中悻悻,但監走時,他突然說∶"對了,李祿說,司天監公文堆積頗多。如果監正好轉,我們便每日帶些過來,也讓他消遣時日。"
裘圣白是很不贊成第一秋勞心的,但他還是同意了。虺蛇之毒常人根本難以承受。若是連心性也垮了,那神仙難救。他很希望這些皇子皇女能夠有點事做,有點盼頭。真實或虛妄都好,起碼這樣的他們,會想要活著。
而接下來的日子,李祿開始隔三岔五帶些公文過來。
李祿的智力,不是鮑武之流能的。他每次都有意無意提及仙茶鎮的事。說到仙茶鎮,當然就要提起十姑娘。他用全不在意的口吻,講十姑娘如何受世人同情與愛戴。這是個會聊天的。第一秋聽得多了,便會慢慢地進些湯水。
裘圣白見狀,覺得司天監也不都是蠢物,遂也不再禁止他前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