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傀儡外殼,堅硬又冰冷,可里面這個人卻火熱。黃壤輕輕撫摸他的臉,然后將自己的臉貼上去。第一秋只覺唇瓣一暖,剩下的無賴之辭,全部咽在喉間。
黃壤的唇溫潤而飽滿,極有彈性。第一秋跪在地上,比她低,于是她雙手撐著這傀儡外殼,俯低了身子。長發如絲,披散下來,半遮了天光。
第一秋嗅到一陣花香,卻分不清是什么花。
好半天,他突然反應過來黃壤吻了他。
這一吻綿長而溫柔,祈露臺似乎失去了聲音。而監正大人眼前空茫,只剩一片雪地似地白。他呼吸驟停、大腦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空氣進不了肺,他像是溺了水,世界都失去了知覺。
黃壤一吻之后,也是面色緋紅,頸染煙霞。
她驀地背過身,而身后,第一秋隔著傀儡的外殼,緩緩地抱住了她的腰。傀儡的手臂四四方方,而她纖腰柔軟,盈盈不堪一握。
黃壤輕輕撫摸緊扣在她身前的手,那雙手也是鐵、木所制,并無絲毫生氣。"第一秋。"她忽而輕聲道∶"對不起。"
第一秋將臉貼在她背上,說∶"我不聽這三個字。"說完,他又重復道∶"嫁給我。"
黃壤終于道∶"不會有什么親事的,不值得。"然而,第一秋只是固執地道∶"嫁給我。"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只會無限重復這三個字的傀儡。
"好吧。"黃壤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沾露含香的空氣里,柔柔地帶了一絲暖意。
而身后,監正大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松開摟住黃壤的手,又開始用力扣身上的劍槽。黃壤聽得身后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響,不由回頭。
第一秋被卡在這尊傀儡里,實在是不方便。那劍槽他摳了半天,就是打不開。黃壤忍著笑,一下子將他推倒在地。
果然,他跟所有傀儡一樣,一旦倒地,就很難爬起來。他在地上掙扎了半天,只好道∶"扶我起來。"
黃壤輕笑著上前,扶起他的胳膊。好在這一夢她修武道,力氣也大了許多。第一秋靠著她的攙扶,這才站起身來。
"把劍槽打開。"他指了指身側。
黃壤于是替他摳開劍槽,取出里面的一把寶劍,說∶"這是傀儡新的武器嗎"她知道傀儡武器司天監可沒少用這坑錢。僅上次玉壺仙宗就為那尊傀儡定制了九柄武器。
第一秋說∶"此劍乃是贈你。""什、什么"黃壤愣住。
黃壤在記憶里使勁搜索,終于想起,就在她參加新秀弟子試藝那一年,在瞰月城外的小樹林里。那時候她對第一秋說,她想要戰勝謝靈璧。
而第一秋隨口說她需要一把好劍。
記憶腌浸于時光里,早已不再鮮明。
可第一秋為了這一句話,尋尋覓覓、忙忙碌碌了一百年。
黃壤手握劍柄,想要抽出寶劍。而第一秋說∶"別"
黃壤向他看,他道∶"謝靈璧在劍之一道,頗有造旨。謝紅塵更是古今仙門第一劍仙。此劍若出鞘,他二人距離此處頗近,定有感應。"
他認真地道∶"你應該讓謝靈璧猝不及防。所以,在你想要戰勝他的時候,再拔劍。"黃壤想要開句玩笑,緩和一下心中堆積的情緒。她說∶"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話雖這么說,鼻子卻有點堵。于是字句之中,似乎也帶了幾分水氣。說完,她靜靜地等第一秋溫柔安慰。
而她面前,身著笨重傀儡外殼的第一秋皺眉,隨后他開始認真地分析,道∶"不會。我研究過謝靈璧的劍,他雖然用心劍,但其實修為并不能與謝紅塵相比。心劍之意,在于"
他認認真真,為黃壤講解了一個時辰的劍道和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