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二字,他說得猶重,儼然已是恥笑之狀。謝紅塵怒道∶"第一秋,她是我妻子"
可隨即,第一秋道∶"早就不是了。"說完,他輕輕撫順黃壤的長發,"謝紅塵,就算是當年仙茶鎮,她錯了一次,也沒有一輩為你所有的道理。"
"錯了一次"謝紅塵冷笑,寬和如他,言辭也變得尖銳,"你憑什么代她說話憑什么代她抉擇憑什么替她斷對錯"
第一秋將手輕輕按在黃壤肩頭,他與謝紅塵對視,寸步不讓∶"憑夢中百年,她應我所求,答應嫁我為妻。"
謝紅塵血脈凝滯,腳步微錯,后退了一步。
"南柯一夢,也能當真"謝紅塵冷笑,忽而道∶"第一秋,今日,我非要帶她離開不可。"謝紅塵為人一向溫和,世人皆極少見他強硬之姿。而今他心劍在手,輕聲說∶"誰也不能阻止。"
"那就一決高下啊。"監正大人毫不示弱,甚至還嘲諷了一句∶"第一劍仙。若要交手,勢必不能在花廳。
謝紅塵與第一秋心有默契,一并退至庭中。
風雪呼嘯,一白一紫于長風之中對恃,頃刻之間,落雪鋒利如刀。
謝紅塵手中心劍光耀天地,而第一秋手上重新泛起青碧色的蛇鱗。一團毒霧將他環繞,雪落其上,滋滋有聲。這陣勢,周圍所有人都知道不好了。
果然,謝紅塵一劍斬落,清光如電,開天劈地一般。
而第一秋因夢中狂卷了百年,對玉壺仙宗的招式了如指掌。他以毒霧抵擋這一劍之勢,隨后指爪如鉤,回擊來敵。眾人耳中只聽得劍與指爪相擊,眼中全是殘影。
黃壤面對中庭,端得是干著急。
她不愿庭中人分出勝負,主要是擔心第一秋打不過。謝紅塵雖然可惡,但絕非浪得虛名。
第一秋與他相比,確實乃后生晚輩,何況又是個手藝人。恐怕修為之上,就會異常吃虧。
而庭中,監正大人當然不會硬拼。
既然應了戰,自是要全力相爭。謝紅塵厲害,他不是不知道。司天監這群雜魚就算了,反正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可阿壤就在廳中,這要是被摁在地上打了個滿地找牙
真是想想都可怕。
所以,監正大人也使出了渾身懈數。
他儲物法寶里,那些機關、陷阱、暗器,甚至還有火器,第一劍仙恐怕也是見所未見的。
確實,謝紅塵沒有見過。
那尊巨大的鐵器,會從長筒里射出火雷,炸得滿地都是碎石冰碴的是什么還有那個埋身雪里,渾身長刺,一踩中就會爆出毒針無數的圓球又是什么
總之,這一天的玄武司,司天監監正對決第一劍仙。謝紅塵盛怒之下,也驚覺此人果是難纏。而監正大人么他已經什么都來不及想。
黃壤端坐花廳,腳下烤著火盆,暖暖和和、心急如焚。李祿、鮑武等人紛紛趕來,但顯然,并沒有用。這一戰,司天監根本沒人能夠插手。
眾人急得團團亂轉,好在還有一位智者
苗耘之快步行來,看也不看死戰的二人,徑直來到花廳。黃壤見了他,總算是又升起一絲希望。
而苗耘之疾步走到黃壤身后,,抬手握住黃壤發間盤魂定骨針的針尾。"再不住手,老夫便替你們拔出此針"他沉聲道。黃壤∶"
謝謝你,這他媽的可真是一個天打雷劈的好主意
可是庭外交戰的二人,卻真的住了手。
玄武司早已一片狼藉,學員們都躲到了一邊。第一秋快步進到花廳,謝紅塵自然也緊隨其后。苗耘之的手依然握住針尾,那盤魂定骨針卻是碰都不能碰。否則顱腦劇痛。
黃壤目光都有些哆嗦,苗耘之終于道∶"謝紅塵,讓她留在司天監。此處有老夫照看,你盡可放心。"
以苗耘之的身份,肯說出這話,自是說到做到。謝紅塵皺眉,道∶"可謝某之妻,豈能留在司天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