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壤全都想要,但是她沒錢。
真相太殘酷,黃壤像個被戳破了皮球,整個人都泄了氣。"窮"這個字,真是令人無奈。
第一秋帶著息音挑選首飾,掌柜的一看第一秋這身衣著,已經熱情地迎了上來。
息音自然不會為這些黃白之物所動,但第一秋盛情難卻,她便也挑了兩樣。黃壤眼饞得不行,終于她湊到第一秋身邊,小聲說∶"我也想要一個。"
第一秋同樣小聲回∶"是嗎黃姨請便。"賤人。
黃壤喃喃地罵了一句,四下看了看價格,一臉悻悻。第三夢啊第三夢,你了不起,你清高。憑什么我黃壤要為此受窮
她在心里嘰嘰歪歪,只得眼睜睜地看息音挑了幾樣首飾。第一秋為她付了賬,三個人一路出了匠心齋。
黃壤氣鼓鼓的,走在后面,當個小尾巴。
息音本想推辭,但說到底,人情不欠也欠了。如今若要再客套,反而顯得生分。她只得道∶"京城的款式,不知換了多少輪了。"
第一秋陪著她,又進了一間繡坊。留仙坊。
第一秋替息音選了兩身衣裙,息音便進了內間更衣。黃壤站在這些裙衫面前,看看價牌,不由一聲冷哼。
第一秋問∶"怎么,黃姨眼光如此之高,沒一件入眼"黃壤咬牙切齒,好半天才道∶"這可是你自己要買的,不關我事"
第一秋失笑,道∶"我孝敬自己姑姑,黃姨不必擔心。"說完,他忽然道∶"不過黃姨若是也喜歡,不如"
話還沒說完,就被黃壤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個字打斷。"滾"
息音的身材氣質,與黃壤有三分相似。這里的每一套裙衫,她都能穿出獨特的風韻。黃壤發現,人若到了窮時,遇到的每套衣服都喜歡。
最后,息音穿了一身淺紫色的衣衫,衣裙的紫由腰身向衣袖和裙角漸漸變白。腰封之下,裙擺重重若花瓣,穩重而美好。
她款款行至第一秋面前,向他微笑∶"好看嗎"第一秋道∶"淡雅莊重,甚好。""哼"門口的黃壤冷笑一聲。
第一秋余光偷瞟她,就不同她說話。
她氣哼哼地也不肯過來。息音終于確認,自家女兒同面前這少年,有著怎樣的默契。只是看破也不說這少年似乎太小了些吧
第一秋帶著息音出門,道∶"說起來,在下郊外的莊子上,有一塊土地。原本是上好的,,只是這幾年收成銳減,無論如何調不好土。適逢姑姑過來,若是能幫晚輩看看,那晚輩真是感激不盡了。"
他提出這事兒,息音心下反而輕松無功受祿,總是讓人心中不安。她道∶"甚好。"
第一秋于是帶著息音,去了他郊外的莊子。
莊上果然有十畝田地。只是這些年顯然打理得不太妥當,已經算不上良田。
息音不用第一秋再開口,已經主動查看農田果然土妖骨子里就熱愛土地。息音道∶"半個月后,殿下再過來吧。"
第一秋向她再三道謝,終于叫來仆人,將她暫時安置在莊子里居住。
等到安置好息音,監正大人帶著黃壤返回司天監。黃壤道∶"調土這點小事,你找我便是。哪用得著她"
第一秋斜睨了她一眼,問∶"說得是。但若是不勞動她,你今晚睡哪兒"
黃壤張大嘴巴,半天反應過來∶"你故意的就為了把她哄到莊子上居住"第一秋哈了一聲∶"不然呢將她趕出司天監,因為你這個女兒跟她無話可說"
"你、你可真是心機深沉啊"黃壤嘆道,"那你這十畝薄田呢"
監正大人背著手往前走,道∶"出門前,命人過來連莊子帶田土一并買下,契書上紙墨未干。
"出門前"黃壤狐疑,"我怎么沒看見"
監正大人語氣微酸∶"是啊。那個時候你正在練功場,正盯著場中差役垂涎欲滴,哪有空"
"咳咳""黃姨"正色道,"今晚咱們吃什么"完了,這狗東西這么小心眼就這么多。好怕自己玩不過。"黃姨"心中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