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枕看著司旻傳過來的留影石,知道青陸把昆侖木收下后放心地掐斷了影像,重新回了夢魘之中。
陵游因為謝紫的死,心生愧疚,進而生了心魔,用昆侖木救她一命,也是為了解開陵游心結。
她一出現在深海里,墨陵游就感應到了她的氣息。
他安安靜靜蜷縮在山洞里,看著那個從黑暗中靠近過來的人。
司枕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靠在盤踞著的黑蛟身軀上,冰寒的鱗片透著一絲絲涼意。
金黃色的豎瞳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把頭埋回了身軀里,聲音悶悶的,“你去哪了”
“出去看了看。”司枕沒瞞他。
“你去了很久。”
她不用轉頭,就聽這個聲音都知道陵游這是把頭埋進去了,不高興了。
“你每次消失都很久”
司枕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靠得讓舒服一點,“這里和外面時間流速不同,我其實只是出去看了封信而已。”
她一顆腦袋在自己鱗片上蹭來蹭去,墨陵游有些受不了,“砰”的一聲變成了人形。
后背沒了支撐的司枕,仰著頭往后倒去。墨陵游伸手過去接住她的頭,沒讓她腦袋磕地上,然后小心翼翼挪過去,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司枕任由他動作,沒什么反應。
墨陵游看著她滿頭長發傾瀉下來,她一向不喜歡弄那些時興的發髻,有時候一條緞帶潦草一綁就算了事,現在甚至連緞帶都省了。
“外面,”他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語氣,“怎么了”
“司旻給青陸送了昆侖木過去,為謝紫做了個新身體。”
墨陵游垂在身側的手僵了僵,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接話,“我沒聽明白。”
司枕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沒聽明白就算了陵游,不過青陸找崇州麻煩,我得趕回去,可能沒法再守著你了。”
“你不是說不會扔我一個人在這兒嗎”聽到青陸找崇州麻煩,他就知道他留不住她了,不過他還是開口試圖挽留一番。
青陸的事因他而起,若不是他失控,也不會有后面那些事。
理智告訴他得快些出去,和司枕趕回崇州去。不過他太眷戀和司枕待在這里的時間了,在夢魘里蘇醒的時候,他真不敢相信司枕居然進來了這里,一直守在他身邊。
一旦出去,他就不得不面對他失控后的狼藉。
以司枕的處理方式,估計就是像甩掉那些小倌一樣,甩掉他。
“是啊,”司枕支起腦袋,少年陵游的肩頭沒幾兩肉,硌得慌,“所以想把你帶出去,那不就沒扔下你了么。”
她屈起一條腿,二人并排席地坐著,手肘撐在膝蓋上,她說道“而且在這里面待了這么久,要想的事兒都想的差不多了。”
墨陵游愣了愣,他一直跟她在一塊兒,她還是往常那樣兒懶懶散散的模樣,他一點沒察覺到她一直在想事情。
他問“想什么”
司枕歪頭看他,笑了笑,“想你給我表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