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人都是會權衡的,模樣差的總歸是有旁的吸引力,權衡之下再決定。不然為什么那些公子哥們紛紛迎娶世家小姐,卻不要我們這樣模樣更甚的艷姬。”
“她與他第一次見面。”
這兩個她或他字說得不清楚,不過衣罄苼聽懂了他的意思。
還是個追在別人身后的純情人。
“一見鐘情”
司枕偶爾回頭,見墨陵游手指搭上了刀柄,不過頭朝那傳聞中的艷首偏著。
紅衣女手撐地笑意曖昧地看著他,聽不見交談的聲音,想必是傳音了。
不愧是艷首,她家這個倔脾氣的黑蛟一會兒功夫就被勾過去了。
不過司枕這會兒倒是有些擔心起來,尋常青樓女子也罷,這艷首的手段也不知道自家蛟龍能不能受的住。
可別到時候被玩弄得受了情傷。
只掃了一眼那傳音的二人,司枕便回頭接著聽她右手位的小姐聊那珍寶閣里的各式衣裳首飾。
拉著司枕興沖沖說話的小姐絲毫沒看出司枕在想別的事。
眼前金蓮白袍,頭戴黑冠的女子微微側頭傾聽,遠山一般的眉眼含笑,仿佛對她有用不盡的耐心。
不像其他公子哥兒,包括自家哥哥,聽她們說起胭脂水粉,全然不感興趣的樣子。
她悄悄攥緊司枕垂落的衣袖,臉頰泛紅。
只猶疑了片刻,司枕便下了決定。
當務之急是先讓陵游多認識認識其他女子。由經驗豐富的艷首引著他先嘗嘗情愛的滋味也好。
“我最喜歡那套裙子了,可惜上個月被別家小姐買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等到那位繡娘的下一件作品。”
司枕瞥了一眼她拉著自己袖子的手,“可是馮繡娘”
眼前人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驚喜道“正是。”
“還以為司枕你喜著男裝,不在意這些呢。”
“偶爾穿穿罷了,”她用另一只手拿起酒杯淺酌,想了想,從如意囊中拿出一片金葉子,“送給你。”
對方怔愣一瞬,看見了那金葉子上印著的馮字,“這是”
“多年前有緣見得馮娘一面,得此信物,一直未曾用出去。”司枕握住她攥著自己衣袖的手,將金葉子塞給了她手心。
“不行不行,這是馮繡娘送給你的,我不能收”
司枕卷巴卷巴她的手指,“信物只贈有緣人,姑娘這么喜愛馮繡娘的手藝,這金葉子能到姑娘手里,馮娘也一定很高興。”
手被人捧著,分明對方也是女子,可眼角眉梢那點繾綣之意,讓她一張臉燒得不行。
周圍的人瞧見司枕出手就是那個馮繡娘的信物金葉,有幾分艷羨的同時,也在感嘆北崇州是真的他娘的有錢啊。
白紗再次被撩開。
一人看見自階梯上走進的人,連忙起身抱拳。
“恭賀蔣家家主。”
喧嘩的席面安靜下來,眾人紛紛起身祝賀。
站在階梯口的人身量頎長,一身穩重的鍺色長袍,腰間懸著黑色佩劍,眼窩稍深,眼皮褶皺寬泛,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算計。
反正長得不如蔣淵討喜。
以往蔣季還是蔣四的時候或許還有人敢當眾說這話,現下嘛,大家默契地好似從沒出現過蔣淵這個人一樣,絕口不提。
不久前蔣淵在那風鳶樓驚天動地的一摔,賀期訾為好友直闖頂樓的消息早就暗地里傳開了。
要是這蔣季和蔣淵關系和睦,這幾日又怎么會毫無動作,任由自家三哥淪落到風鳶樓。
好聽的話前仆后繼地從嘴里蹦出去,蔣季勾唇回禮。
一圈兒下來,回到原地,還剩下衣罄苼和司枕三人。
衣罄苼穿好外衣,行了個禮,“蔣家主。”
蔣季“多謝艷首前來助興。”
“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