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枕點頭。
花衎很快收起驚訝,他笑了笑,湊到司枕耳邊說道“女兒抱香枕,好名字。”
說完這句話,他就退到一邊,沒有再繼續糾纏,“姑娘去忙吧。”
司枕也當真繞過他,片刻不停留往走廊深處走去,倒是她身后跟著的侍女一直回頭瞧那錦衣玉冠的花衎。
花衎沖那侍女勾了勾唇,惹得對方緋紅一張臉飛快轉頭。
待侍女壓了壓心跳,再回頭看時,走廊拐角處哪還有人。
過了兩日,金鳳樓守門的小廝收了消息,跑上來通報老鴇。
“什么”老鴇猛拍妝臺。
“那王地主也不知怎么突然硬氣起來,指名道姓要司枕姑娘。”
老鴇皺眉,立刻讓人去著手打聽。
原是這姓王的不知道從哪里請了些修士,聽說修為都還不錯,但更具體的修為便打聽不出來了。
“你派人去透透口風,就說我們金鳳樓背后是中州家族。”
“是。”
不知從哪請了幾個散修就想踩到她金鳳樓的頭上來
那姓王的沒再讓人傳消息過來,想必是暗地里打聽金鳳樓背后究竟是中州哪方勢力。
當晚酒肆張燈結彩,金鳳樓前姑娘們穿著輕薄的紗衣笑意嫣然地引著人。
“聽老鴇說,那姓王的打上了你的主意。”
苞桑對著銅鏡整理了一下鬢發和衣裙,顯然是要外出。
“這姓王的雖然暫時被老鴇嚇退,但畢竟是這兒有名的富商,你盡量待在金鳳樓里,那姓王的不敢硬闖。”
司枕正在卸頭上的釵環,一縷一縷的發絲被釋放下來,垂在肩頭上。
見她點頭,苞桑走過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掃視一圈她的臉,似笑非笑說道“沒想到相安無事幾年,你這中人之姿又惹上一個麻煩,真不知道這些男人是有什么惡癖,竟對啞女感興趣。”
司枕拍開她的手,面無表情,似乎早已習慣苞桑這樣說話。
苞桑扶了扶鬢發,朝金鳳樓外走去,夜晚還長,男人找男人的樂子,女人找女人的樂子。
長發披散下來,司枕將其籠在背后,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中人之姿嗎
她撐起身體,往內屋走去,在九皋這種混亂的地方,相貌平平也未必就是壞事,美艷也未必就是好事。
進了內屋,難得的休息日,司枕并沒有立刻入睡,而是浸入了修行。
沒有正統的老師領入門,苞桑又是個半吊子,司枕只能照著阿爺當初教給她的那幾句口訣簡單地吸引靈氣入體。
白凈的面容上慢慢浮現出魔印,微微閃爍著紅光。
靈氣入體周轉全身,擴寬經脈奔入丹田,再次出來時已經成了隸屬于魔族的魔氣。
天地混沌之時,古神盤古開天辟地,那時神魔本是一體,仙氣與魔氣的轉換本就在一念之間。
否則又怎么會有神仙墮魔的說法呢。
九皋是個混亂的地方,人、修仙者、魔族三方混雜,朝廷、江湖交鋒不斷,不過反而是這份混亂,帶給了她想要的清凈。
一灘渾水之下,誰都不會注意一個小小青樓里有一個魔族女人,更不會關注她的修為到了哪一步。